盛妍走到陽台，望着樓下安靜的街道，聲音放得很輕：“在遊樂場遇到兩個陌生人，像是沖着安安來的，後來程方煜幫了忙，我們已經安全回家了，你别擔心。”
她刻意略過了刀械沖突的細節，不想讓宋叙分神，他還在為研究中心的材料奔波，不能再讓他添心事。
宋叙松了口氣的聲音隔着聽筒傳來，還夾雜着鍵盤敲擊聲：“安全就好，要是再有情況一定要告訴我，程氏那邊的材料我今晚就能補完，下周”
“先忙你的事，”盛妍打斷他，指尖無意識摳着陽台欄杆，“我這邊能處理。”
挂了電話，晚風拂過她的發梢，她擡頭看向安安卧室的方向，眼底的猶豫漸漸被堅定取代。
第二天上午十點，盛妍站在程氏集團頂樓電梯口，指尖攥着包帶，指節泛白。
前台通報時的驚訝眼神還在眼前，她深吸一口氣，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。
程方煜正坐在辦公桌後看文件，聽到動靜擡頭，目光落在她身上時，明顯愣了一下，随即放下筆，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：“盛醫生今天主動上門，倒是少見。”
盛妍沒心思繞圈子，徑直走到辦公桌前：“昨天的人，你查到是誰派來的了嗎？”
程方煜沒立刻回答，反而擡起左手揉了揉右胳膊，深色襯衫的袖口滑落，露出一截纏着白色繃帶的小臂，邊緣還隐約滲着淡紅色的血迹。
盛妍的目光在繃帶上頓了兩秒，眉頭卻幾不可察地皺起：“我昨天隻看到你制服他們，沒見你受傷。”
她不是不記得昨天的驚險，可程方煜的出現、受傷的時機，都太巧了，巧到讓她忍不住懷疑，這會不會是他自導自演的戲碼，就為了讓她主動找他？
程方煜臉上的從容瞬間僵住，他猛地坐直身體，盯着盛妍的眼睛。
程方煜的肩膀微微垮了下來，辦公室裡的空氣安靜了幾秒，他才重新開口，語氣沉了下來：“我已經派人去查了，不過對方藏的很深”
“不論如何，他們的目标是安安，”程方煜往前傾了傾身體，目光緊緊鎖住她，“你一個人帶着安安，防不住她接下來的動作。我提議，我們暫時合作。”
“合作？”
盛妍擡眼，眼神裡滿是警惕。
“對，合作。”
程方煜往前湊了湊，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，語氣放軟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底氣：“你不用全信我，但得信程氏的分量。不管昨天的人是誰，哪怕背後還有其他人撐腰，隻要他們知道你我暫時站在一邊，借他們十個膽子，也不敢再輕易碰安安。”
他盯着盛妍緊繃的側臉，又補了句，聲音裡摻了點懇切：“我知道你一直防着我，可現在這事，程氏的名頭就是最好的護身符。為了安安，咱們先把恩怨放放，行不行？”
盛妍垂着眼，指尖把包帶攥出了褶皺，沉默幾秒，終于輕輕“嗯”了一聲，那聲回應很輕，卻讓程方煜眼底瞬間亮了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