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回到卧室,剛關上門,飛快地沖進浴室,手指伸進嘴裡,壓着自己的喉嚨,一陣惡心湧上來。
我打開水龍頭,借着水聲掩蓋住嘔吐的聲音。
過了很久,我将那碗藥連同早上吃的早餐全部吐得一幹二淨,直到再也吐不出什麼,這才擡起頭。
看着鏡子中的自己,因為嘔吐杏眼裡都是淚花,臉色慘白一片。
我眼神沉了沉,手指不斷緊縮。
是的,我不相信周岚。
昨天她還對我陰陽怪氣地嘲諷,我不相信僅僅過了一晚上,她就能想清楚所有,不計前嫌地接納我。
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。
周岚絕對不會那麼好心,那碗藥絕對有問題。
我這樣想着,飛快地将身上的家居服換下來,換上上班的衣服,正準備下樓,無意中從窗子往下一瞥,看見一個女傭匆忙地抱着一個塑料袋跑到後花園,動作鬼鬼祟祟十分可疑。
女傭将塑料包埋在泥土裡,用一盆花壓在上面,絲毫看不出痕迹後,她才四下看了看,見沒人發現自己,神情慌亂地離開了。
我站在二樓陽台上,将這一幕全部看在眼裡。
我冷笑了一聲,果然藥有問題,如果沒有問題,為什麼女傭會這麼慌亂地處理藥渣,怕别人發現一樣埋在土裡。
我到客廳的時候,周岚已經出門了,之前那個女傭去打掃衛生了。我眼神深了深,繞過顧宅主樓,去花園将女傭埋下的塑料袋挖了出來。
我打開塑料袋看了看,裡面是黑乎乎的藥渣,我了然,将藥渣塞進包裡,随後裝作無事一樣從正門出去。
來到醫院後,我沒有着急去婦産科,先去了中醫科。
大早上的中醫門診沒有什麼人,隻有一個老醫生坐在裡面,悠哉地看着書。
我敲了敲門,老醫生聞聲擡頭,看見我,笑得慈祥:“啊,是西西呀,你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。”
我甜甜地笑着,和他打招呼:“婁老師,我有事找您。”
那老醫生是我大學中醫院的教授,我蹭過幾次課,找婁教授問過不少問題,一來二去,兩人很是熟悉。
婁教授是晉城中醫協會的會長,醫術十分高超。
“什麼事?”婁教授見我表情嚴肅,放下手中的書态度也認真起來。
我從包裡把那包藥渣拿出來遞給婁教授:“您幫我看下這是些什麼藥,都有什麼作用。”
我不敢确定,如果藥對人體有什麼不好的功效,周岚也喝了,她不可能為了對付我,明知道藥有害還喝,依照我這麼多天對周岚的了解,她比誰都要惜命。
婁教授接過那包藥渣攤開,戴上老花鏡仔細翻看起來。
婁教授對中藥材十分熟悉,往往隻随便看幾眼就能分辨出藥渣中所有的藥材,但是這些藥渣他卻看了很久。
并且随着時間的推移,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峻。
我也屏住呼吸,心裡惴惴不安:“婁老師,是不是有什麼問題?”
又過了很久,婁教授放下手中的小鑷子,取下老花鏡擡頭看向我,沒有回答我的問題,反而問了一句:“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