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不管哪種結果,我書肯定讀不了啦,隻是忽然就這麼離開學校,該怎麼給父母解釋,接下來的人生路該如何走,應該做什麼才好呢?直到思索這個問題時,我才發現自己有多搞笑,都要坐牢了,還幻想未來。
我絕望的閉上眼睛,痛苦中感受到了一股溫暖,睜眼才發現是李薇把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,因為我的視線剛好落在她穿的運動鞋上,所以瞟眼就注意到這雙盜版的耐克鞋已經開膠,想到她先前提到的,國金中心的購物商場,我莫名有點心酸。
李薇跟我一樣,從小到大沒少吃苦,記得以前放學,我倆老是往學校附近的公園山坡上跑,在燈火闌珊的夜風下眺望城市,從那時候開始,我就注意到李薇不太喜歡回家,現在想來應該是家裡太過破爛,也沒什麼溫馨的感覺,所以她才總是不想回去吧!
這不經意的思考讓我回憶起念中學時,在學校附近的舊書店買過的一本書,上大教授朱學勤的《世界文明史》,裡面提到卓别林導演的摩登時代,30年代的美利堅充斥着神話般崛起的富人和一貧如洗的窮人,摩天大樓和低矮民窟同時存在于曼哈頓的街頭,不管電影裡的男女主如何努力,厄運都能率先一步趕到他們面前,小時候看卓别林幹流水線覺得好笑,女主撲在他懷裡哭覺得溫馨,現在代入此刻的李薇,我隻覺得諷刺,果然喜劇的背後都是悲劇。
李薇看我臉上挂着奇異的微笑,以為我精神受了刺激,想安慰又不知道怎麼開口,揣摩半天說了句,哪怕我坐牢了,她守活寡都等着我。我詫異的看着她,以前給她寫情書都不理我,現在轉學過來不到半個月,就跟我又親又睡又溫存。但說實話,聽到李薇這麼說,我挺感動的,雖然我不知道如何回答,隻默默把她摟着。
我們就這樣癡癡呆呆的說着傻話,然後靜靜等待命運準備好的答案。大概半小時後,蔡曉晴過來敲門,示意我們過去,我知道這是他們商量好了,也不在乎什麼師生情誼了,直接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校長,讓他宣布結果,要開除我,還是要把我移交給警察。
或許是校長顧忌影響,也可能是這幫王八蛋本來就知道他們扭曲了多少事實,他給出了一個讓我意料不到,看似原諒實則更加兇狠的處罰,那就是我明早八點去醫院給趙明強賠禮道歉,個人賠償對方伍萬元精神損失費,同時從現在開始到未來半年,趙明強每個月去醫院做一次檢查,費用由我來報銷,且在此期間,我不得幹涉趙明強與李薇的自由戀愛發展,如果半年後趙明強身體沒有大礙,我沒有繼續犯錯,那麼今天的沖突便不做追究。
我就是做夢,也想不到這麼整人的方法,吸你的血,泡你的妞,還美其名曰寬宏大量,真應了魯迅講的那句,打斷你的腿再給你一根拐杖,你還要感謝他。
“如果我不同意呢?”我質問道。
“那就送你去坐牢。”趙明強的哥哥得意地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