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摸着李薇的大腿,把之前在圖書館的見聞告訴了她,當然我沒說拍視頻的經曆,隻說被蔡曉晴騙了,聊天時卻接到蔡曉晴打來的電話,讓我午休結束後到她辦公室去一趟。我不知道蔡曉晴葫蘆裡賣的什麼藥,但看了看手裡被撕掉的日記本,我頓時就有股無名怒火。
說出來你們也許不相信,我從小就喜歡寫日記,這是在留守兒童時期,我爸為了緩解思念讓我養成的習慣,他告訴我,如果我每天寫一篇,寫滿大概6個日記本長度時,我就可以到省城跟他們團聚了。
我很懂事,拿着筆一天天的書寫,記錄每天的所想所悟,最後竟成了我排解煩惱的愛好。隻是我做夢也沒想到,我引以為傲持續多年的好習慣,有朝一日竟會成為扼殺我生命,瞞天過海的工具。也就是從那天開始,我漸漸丢掉了寫日記的習慣,我堅持多年不變的東西,就被學校這殘酷、草率又不屑的舉措随意改變了。
下午兩點鐘,我把李薇送回造價班所在的樓層,然後故意站在教室門口朝她的背影打招呼,要知道僅僅在10天前,我才膽小如鼠的被趙明強堵在這間教室無情毆打,而現在,我卻已經敢露頭上門挑釁了。
這樣當我按照約定走進蔡曉晴的辦公時,她幾乎被我輕松且嚣張的态度氣個半死,我猜測蔡曉晴一定想不通,為什麼我這個循規蹈矩、老實憨厚的泥腿子,忽然就變得鎮定自若,懂得用沉默來應對複雜的環境了。
“這是學校對你的處分。”蔡曉晴得意的說。
我接過她手中的文件,上面有幾百個字,但我就看清楚了四個:留校察看。這意味着我在接下來的一學期,不能有任何違反校紀的行為,否則都可能會被開除學籍。毫無疑問,這就是在為接下來趙明強對我的報複做準備,不知道為什麼,我一改往日的恐懼,想到接下來的正面碰撞,我竟然有點莫名的興奮是怎麼回事。
雖然我很想問問蔡曉晴,有關于日記本的事,但我知道她不會承認,即使執意辯駁也隻會自取其辱,便把罵娘的話吞了回去,問她:“趙明強和周欣怎麼處理的呢?”
“跟你一樣,都是留校察看。”蔡曉晴一臉不爽的看着我,用警告的語氣說:“托你的福,下個月實訓課,你們整個班都會被分配到一個比較辛苦的車間,我會把這個消息告訴班裡同學,讓他們好好感謝你。”
這辦法确實夠惡心,符合蔡曉晴的作風。實訓課是我這個野雞大學的特色,每年都有一次,時間為20天,做不夠就拿不到畢業證。說白了就是打着培育社會經驗的目的,把學生組成的勞動力廉價出售給工廠,學校從中抽取一定的比例作為利潤,學生隻能賺可憐的1000塊錢,隻不過學校很雞賊,把國家給的1500塊教育補貼混合一起發,最終讓學生拿到2500塊錢,進而産生待遇還不錯的假象。
這種坑爹的黑心課程我參加過一次,連續20天的流水線作業,幾乎讓我的精神渙散,以至于我很難想象,有人能在那種艱苦的崗位工作十年甚至二十年。
因此我非常清楚,如果到下個月實訓課我都還找不到翻身的機會,那麼等待我和李薇的将會是地獄般的折磨,想要回避就隻能采取另一個辦法,直接卷鋪蓋跑路,可真這樣做又很不甘心。
這個困惑讓我明顯感受到,客觀事物的發展規律,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這句話有多稱贊,我的意志和心力變強大了,可我的家庭背景和社會地位卻沒變,哪怕我比以往更有勇氣,可當紛争開始時,卻依然處于下風。
無疑,想要改變這種局面,化被動為主動,我必須搶先一步動手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