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然下車之後,借着手電光仔細檢查橋欄。
情況果然如民警所說,水泥護欄破損嚴重,好幾處都露鋼筋了,矮的地方甚至不到膝蓋,完全擋不住人,形同虛設。
走到橋邊,望向橋下。
在安然的印象裡,王河就是條稍寬一些的臭水溝,水淺泥巴深。
但現在,渾濁的河水幾乎與堤岸齊平,水面因湍急的水流而顯得暗沉洶湧,看着就讓人心裡發怵。
李偉峰也下了車,好奇地湊過來朝橋下望了一眼,吓得頓時一縮脖子,趕緊伸手拉了下安然的胳膊:“安總,你可離遠點兒,這要是掉下去,可真就上不來了!”
安然聽勸地後退一步,接着便用手電光仔細掃過破損的護欄,似乎在尋找什麼。
李偉峰不解,問道:“安總,你這是找啥呢?”
“我也說不準。你說,要是摩托車撞這護欄上了,會留下什麼樣的痕迹?”
摩托車?
警察不是說,是步行失足嗎?
而且,孫大白話也不騎摩托呀?
李偉峰撓撓頭,不知道為啥就扯上摩托車,但安老闆這麼問,肯定有道理。
“如果是摩托車撞了護欄,那肯定得有刮擦,一道一道的。要是撞得狠了,還得掉點漆片啥的,應該挺明顯。”
“比如,這種?”安然的手電光定格在橋中段一處破損尤為嚴重的地方。
李偉峰湊近一看,就見粗糙的護欄斷面上,果然有幾道刮擦痕迹,旁邊還嵌着一些細小的塑料碎片,顯然是剛從什麼車上刮下來的。
“我草!對對對!就是這樣的!”李偉峰一臉驚愕,又探頭看了眼洶湧的河水,“還真有摩托栽下去了?安總,你咋知道的?”
“猜的。”安然沒多解釋,直接問:“你能聯系到人下河撈一下看看嗎?”
“現在嗎?”李偉峰面露難色,但看到安然一臉認真的表情,還是點頭說:“那我找找看吧。”
電話很快打通了,李偉峰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,然後捂住話筒,小聲對安然說:“他們說可以過來,但是考慮到難度和風險,不管最後能不能撈到,都得兩萬塊。”
“可以。”安然痛快地答應了。
反正孫大白就在枉死城裡,哪都去不了,這錢回頭找他報銷一下就可以了。
等了足有兩個多小時,幾輛救援車才終于開到。
安然現場轉賬付款,工作人員立刻開始行動,在河岸兩邊架起大功率的探照燈,把河面照得亮如白晝。
數十根探杆下到水裡,沒一會兒就确認了打撈目标。
很快,一輛裹着淤泥的摩托車就從河裡被吊了上來,然後緩緩放在了河岸上。
看着那前擋稀爛的摩托車,李偉峰的眼睛都瞪圓了,“安總,你以前肯定不是做生意的,你絕對在國外當過福爾摩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