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車場空蕩蕩的,就停了一輛旅遊大巴,外加他們這輛小轎車。
山腳下開着幾個零食鋪子,幾個開店的老闆手裡拿着蒼蠅拍,坐在門口呆呆望天兒。
安然下了車,走過去看了眼物價。
烤腸十塊一根,礦泉水五塊一瓶,可樂賣八塊,一個小破紙扇子敢要二十,草帽雨傘更是标價四十往上。
總結起來就一個字:黑!
安然倒是不差這點錢,過去買了兩瓶水,順便跟一位店主搭話道:“老闆,你這價定這麼狠,能有生意嗎?”
那店主也是個實在人,苦笑着哼聲說:“那有啥辦法兒呢?現在也就偶爾來些公司團建的,花公家錢也不心疼,我們就是做他們的生意。平時像你們這樣的散客,壓根就沒有。就算俺們賣得再便宜了,該沒人來還是沒人來,不如賣貴點,好歹能回個本,勉強混口飯吃。”
安然一想,也是這麼個理兒,于是點點頭,拿了水就和孫楊一起進山。
景區入口有售票廳,進門就要50。在山腳下還有觀光纜車,能直接送上山,過去一問價,一人六十!
安然不是來旅遊的,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路上,于是掏錢買了纜車票。
結果剛坐上去,他就後悔了。
這纜車估計自打建好就沒怎麼維護過,轎廂門都生鏽了,開動起來速度慢步說,還晃晃悠悠嘎吱咯吱響個不停。關鍵那纜繩也跟着一起晃悠,感覺随時都會斷掉一樣。更可怕的是,這纜車的窗子打不開,裡面也沒個風扇,半空中被太陽一曬,簡直就是個烤箱。
安然和孫楊兩人緊緊抓着扶手,臉色一陣紅一陣白。
好不容易挨到山頂,纜車“咣當”一聲來了急刹車,險些把兩人掀出去。
工作人員來開門的時候,門還卡住了,愣是折騰了20幾分鐘,這才把門給弄開。
下了纜車,兩人已經被悶了一頭汗,想在山頂平台買根冰棍,結果20塊一根,還是再普通不過的河口老冰棍,吃一口滿嘴香精味,真是能宰一個是一個。
安然自認為是個好脾氣高素質的人,被折騰了這一把,直接破防了,一路各種罵罵咧咧。
孫楊就更不用說了,話比安然髒十倍不止。
兩人是邊罵邊走,沿着長滿野草的石闆台階又走了二十分鐘,總算看見了坐落在山頂的清風觀。
别說,這道觀是真氣派,門口一個三米多高的大鼎,裡面冒着縷縷青煙。巨大的山門敞開着,裡面肅靜清幽,頗有幾分世外桃源的感覺。
但問題也和山下一樣,突出一個冷清,半個遊客的身影都找不見。
兩人進了大門,繞過前殿,轉了十來分鐘,好不容易看見一個活物,是條大黑狗。
黑狗溜溜達達往道觀後身走,最後來到一個水缸旁邊呱唧呱唧喝起了水。而在水缸一側的長廊裡,一個年輕人正坐在陰涼處擺弄着手機。
這人也就二十歲出頭,上身是灰色道袍,下身穿着一條運動短褲,頭上挽了個道士的發髻,插了根木簪,下巴還留了一小撮肆意生長的小胡子,着實有些不倫不類。
終于見到活人了,安然趕緊上前打招呼:“你好你好,我們是瑞安城隍廟,曹先生介紹來的,想拜會一下觀主,咨詢一下舉辦平安大醮的事。還有,曹先生說了,老觀主玄靜真人曾經主持過慶典法事,應該留有傳承。”
小道士眨巴眨巴眼,上下打量了安然一眼,似乎對“玄靜真人”這個名号沒啥印象。
他撇撇嘴,用不耐煩的語氣說:“反正就是要找我們觀主呗?跟我來吧。”
安然尬笑一下,和孫楊對望一眼,彼此都從對方臉上看出了心意:這地方,感覺很嗯啊的不靠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