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殺,也不是。
卞城王見狀趕緊上前一步,躬身打圓場道:“陛下息怒,引渡使言語雖有沖撞,但其本意,是想禀報陛下,他已尋得徹底解決失魂煞之患的法子。陛下您想,若能一勞永逸根除此患,非但枉死城與酆都城再無隐憂,我地府之兵也可渡河北上,将忘川河北岸那片廣袤的失地一并收回,于陛下而言,有百利而無一害。不如,先聽引渡使說說他的辦法,然後再殺不遲。”
酆都大帝一看台階遞到腳邊了,順勢冷哼一聲,擺了擺手。
殿前陰帥也是松了一口氣,趕緊收斂了殺氣,帶着一衆夜遊神退到殿外。
酆都大帝胡須微顫,居高臨下地看着安然冷聲道:“卞城王所言有理。你就說說吧,這失魂煞之患,你要如何解決。”
安然咧嘴一笑,如實說道:“回陛下,我已在陽間籌備了一場規模空前的安魂大醮。隻要儀式禮成,必将彙聚百萬陽世生靈的純淨願力與正念信仰,化作業力洪流送入地府,以正念之光驅散失魂煞的怨念之氣,從而将其徹底掃蕩幹淨。隻是,此法事耗費巨大,我目前手頭有點緊,所以特來向陛下求助,希望能從天地銀行貸款七千萬酆都通寶,以解燃眉之急。”
酆都大帝聞言,發出一聲冰冷嗤笑:“真是好大的口氣,張嘴便要七千萬!你憑什麼認為朕會借給你?即便是貸,你又有何物可供抵押?莫不是你也想效仿你那些不成器的‘前任’,打算卷了地府的錢财,去陽間花天酒地不成?”
安然的笑容依舊從容,點頭回應道:“陛下說的不錯,我确實沒有東西可以抵押。不過,我是地藏菩薩欽點的引渡使,算是他老人家在陰陽兩界的全權代言人。所以,我打算押上地藏菩薩的信譽,押上他老人家的神格和臉面,還有他在地府積累的所有聲望!要是我拿了這七千萬不辦事,跑回陽間享受去了,陛下您大可以直接去找地藏菩薩,天天堵着門罵街,我保證他一句嘴不敢還!”
殿内瞬間安靜了。
就連門外站着的殿前陰帥和夜遊神都聽傻了。
酆都大帝更是直接愣在當場。
他早就知道安然在陽間做了什麼,隻是想聽聽這小子還能弄出什麼花招,到底是哀求,還是耍無賴。
卻沒想到,這小子的無恥程度遠遠超出了想象,竟然拿菩薩的聲譽和臉面來做抵押!
人,怎麼可以厚顔無恥到此等境地?
一旁默默不語的卞城王已經在用冷汗洗頭了,嘴角一抽一抽的,就像得了帕金森。
他早就知道安然這小子狗,但也沒想到他能狗到這種地步!
拿菩薩的臉面去貸款,你小子也真他娘的是個天才!
不過,狗歸狗,這損陰德的辦法好像還真行得通。
卞城王偷眼向上看,果然,酆都大帝一臉認真,似乎是在嚴肅考慮這個提案。
如果讓地藏菩薩吃癟,七千萬這個代價,也不是不能接受。
不過,這小子現在沒錢辦安魂大醮,自己隻要什麼都不做,他就穩穩滾出地府,到時候地藏一樣會吃癟,隻是沒那麼難看罷了。
是要冒着被打臉的風險加注七千萬呢?還是穩穩拿下呢?
就在酆都大帝糾結之時,安然再次開口說道:“不如這樣吧,陛下,我再僭越一次,代表菩薩跟您簽一份對賭協議!您給我提供七千萬貸款,我在三個月内,回報等價的香火供奉,還保證徹底解決整個忘川河北岸的失魂煞之危!如果我沒做到,地藏菩薩自願放棄在地府的一切職權,不再派遣引渡使幹涉地府事務,那句‘地獄不空,誓不成佛’的宏願也就此作廢!我,全權代表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