攤主眼看着許楊掃碼付了一千塊,又從自己攤上拿走一顆不值錢的破木珠,臉上的肥肉笑得直顫。
這小子,看着挺精明,原來是個棒槌。
八千的“奇楠”把件,硬是被他還到一千,自己還裝出一副肉痛的樣子。
結果這小子轉頭就要了顆破珠子當添頭。
這買賣,賺翻了!
許楊付過錢,拿起那個油光锃亮的“奇楠”如意把件和那顆深褐色的木珠,轉身就走,沒有絲毫留戀。
黑壯攤主還在後面熱情地吆喝:“哥們兒慢走,常來玩啊!”
許楊頭也沒回。
走出幾十米,拐進一個人流稀少的小胡同,他從背包裡拿出那個所謂的“老奇楠料”把件,看都沒多看一眼,手一揚,劃出一道抛物線,精準地落入了路邊的垃圾桶裡。
“哐當”一聲輕響。
幾十塊錢的玩意,演戲的道具罷了。
他真正的目标,從始至終,隻有靜靜躺在他手心的這顆木珠。
珠子入手溫潤,并不冰冷,表面布滿細密的紋路,像是某種天然的木質紋理,又像是後天篆刻的符文,古樸而神秘。
他用指腹輕輕摩挲着珠子。
就是這個感覺。
那股源自血脈和靈魂深處的熟悉感,再次湧上心頭。
這一次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。
他腦中那些零碎、紛雜、如同隔着毛玻璃看世界的民國記憶碎片,在這一刻,仿佛被投入了一顆石子,激起了劇烈的漣漪。
這顆珠子,仿佛原本就屬于自己。
也正是因為這個珠子的出現,令許楊腦海中零碎的記憶片段,瞬間開始清晰了起來。
無數畫面、聲音、情感,如同刀刻斧鑿,強行烙印進他的靈魂深處。
他“看”到了。
一個身穿陳舊道袍,面容清癯的道人,站在漫天黃沙之中。
他面前,是宏偉壯觀的石窟,但許多壁畫已經剝落,佛像殘缺不全,更重要的是,某種肉眼不可見的“氣”,正在從石窟深處不斷逸散,流向西方。
那道人仰頭望天,掐指蔔算,最終發出一聲悲怆的長歎。
“華夏氣運,十不存一朝代更疊事小,國魂斷絕事大!”
“貧道玄空子,為玄門最後一代傳人,今日,願以我殘軀,補天地之缺,續國運百年!”
話音落下,道人盤膝而坐,周身散發出璀璨的光芒,整個人如同燃燒的太陽,最終化作無數光點,融入那片蒼茫的天地之間。
而在他坐化的地方,隻留下了一枚拳頭大小,如同蜂巢般的奇異物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