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停在老宅主樓前。
“柚甯,你在這裡等我”
封寒舟話說到一半,想到宋柚甯跳江時的決絕,又不放心,立刻改了主意,“你和我一起上去。”
“我不去。”宋柚甯坐在車裡不動。
“爺爺以前待你不薄,去見他最後一面,送他一程吧。”
封寒舟嘴上說着冠冕堂皇的話,手上卻如鐵鉗般,強迫地将宋柚甯拉下了車。
卧室内,燈光慘白。
醫療儀器發出規律而冰冷的“滴滴”聲,像是生命倒計時的讀秒。
老爺子面色枯槁地深陷在寬大的床榻中,枕邊還沾染着咳出的暗紅血迹,他氣若遊絲,胸膛的起伏微不可察,仿佛下一刻就會徹底沉寂。
一群族老圍在床邊,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悲痛,但那一雙雙眼睛裡,閃爍更多的是對權力交接的急切與算計。
“三少,您可算回來了。”
一位族老立刻迎上來,壓低聲音,語氣急促,“老爺子快不行了,趁着他還清醒,快讓他把繼承文件簽了,以免夜長夢多。”
聽到動靜,老爺子極其艱難地撐開沉重的眼皮,渾濁的眼中充滿了巨大痛苦和悲傷。
他顫抖地伸出手,“寒舟阿宴阿宴他真的”
封寒舟立刻換上沉痛的表情,上前一步握住老爺子的手,聲音哽咽。
“爺爺堂哥他以前樹敵太多,落難後仇家蜂擁而至,我盡力周旋想去救他,可對方人多勢衆,是我沒能護住堂哥”
“噗——!”
老爺子身體猛地一顫,又是一口鮮血噴出,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下去,眼神都開始渙散。
“老爺子!”
“爺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