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聽話。”
顧震霆的聲調陡然拔高,眉宇間掠過一絲痛色,不知是傷口作痛,還是别的。
顧澤被那聲音震得一抖,小臉瞬間白得沒有一絲血色,身體卻依舊倔強地釘在原地。
“阿澤。”林秀芬看得心驚肉跳,忍不住小聲驚呼。
蘇糖被顧澤勒得手腕生疼,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,她看着顧澤煞白的小臉和那雙盛滿恐懼、死死盯着父親的眼睛,一股莫名的酸澀湧上心頭。
她忍着疼,用另一隻沒被抓住的小手,怯生生地、輕輕地拽了拽顧澤背後汗濕的衣角,聲音細若蚊呐:
“顧澤哥哥”。
這聲微弱的呼喚,像一根細針,輕輕刺破了顧澤周身緊繃到極緻的氣球。
他身體猛地一顫,那兇狠固執的眼神慢慢變得柔和起來。
攥着蘇糖手腕的力道,終于,極其緩慢地、一點一點地松開了些。
顧震霆将這一幕盡收眼底,深沉的眼底飛快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。
他不再看兒子,轉而看向蘇國強,語速很快,帶着不容置喙的決斷:
“為了安全,暫時掩人耳目。對外,就說阿澤是你遠房親戚的孩子,爹媽沒了,來投奔的。”
他頓了一下,目光掃過顧澤,“或者,認個幹親也行。”
蘇國強和林秀芬都愣住了。
幹親?這意思是要讓顧澤認他們做幹爹幹媽?
林秀芬看着顧澤那孤狼般陰郁沉默的樣子,心裡又軟又怕,小聲道:“那,那名字。”
“随你們方便。”
顧震霆毫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,他的時間緊迫。
他朝阿力微一颔首。
阿力立刻上前,從那個防水挎包裡又掏出一個厚實的油紙包,比上次扔在炕上的那摞錢厚實得多。
他面無表情地直接塞到蘇國強懷裡。
油紙包入手沉重,硬邦邦的棱角硌着手臂。蘇國強手一抖,差點沒抱住。
“孩子的開銷,還有你們的辛苦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