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糖吓得差點叫出來,猛地捂住嘴。
卻見顧澤反應極快,小幅度地側身,一隻手精準地格開阿力的手腕。
另一隻手并指如刀,狠厲地戳向阿力手臂的某個點,同時腳下步伐一錯,就要貼近。
動作幹脆利落,帶着一股與他年齡和清瘦身形完全不符的狠辣勁兒。
阿力輕松化解,反手扣住他的手腕,聲音依舊平穩:“角度對了,力氣不夠。再來。”
顧澤抿緊唇,眼神冰冷專注,再次擺出架勢。
蘇糖看得目瞪口呆,心髒狂跳。
澤哥哥在跟阿力學打架,不對,這看起來,更像是殺人技。
她不敢再看,手腳冰涼地縮回頭,貓着腰,心驚膽戰地溜回了家,坐在炕沿上,心裡亂成一團麻。
晚上,顧澤回來時,一切如常。
隻是他擡手拿筷子時,蘇糖眼尖地看到他右手手背上有一小塊新鮮的擦傷,紅彤彤的。
“澤哥哥,你手怎麼了?”蘇糖忍不住問。
顧澤動作一頓,瞥了眼手背,面無表情:“蹭了下牆。沒事。”
蘇糖看着他低頭吃飯的側臉,燈光下,睫毛垂着,投下一小片陰影,明明還是那個漂亮得過分的小少年,卻好像裹上了一層她看不透的、冰冷的霧。
她忽然覺得,澤哥哥那個所謂的家,帶來的可能不止是錢和靠山,還有她完全無法想象的危險。
夜裡,蘇糖做了噩夢。
夢裡好多黑影在追她,她拼命跑,卻怎麼也跑不快。眼看就要被抓住,一個更黑更高的影子突然出現,擋在她面前,手裡拿着刀,刀尖滴着血
她吓得猛地坐起來,冷汗涔涔。
窗外月光慘白,院子裡靜悄悄的。
她下意識地扭頭看向睡在炕梢的顧澤。
顧澤似乎睡得很沉,呼吸均勻。
但借着月光,蘇糖清晰地看到,他放在被子外的手,正緊緊攥着那把從不離身的、樣式古怪的彈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