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這是工裝。”
三小時前,我還在幾百裡外的村子送一位老先生魂歸故裡。
老先生是師父舊友,一生清苦卻一己之力供養了十幾個大學生。
師父特意囑咐我,
“他這輩子沒讀過什麼書,最大的願望就是子孫裡出個大學生,偏三代獨苗的孫子發燒成了傻子,你給他好好哭一場,改一改他家的氣運。”
三歲到清風明月觀,師父一眼看出我哭喪氣運女的命格,誰家若是能在老人走時請我賣力哭上一場,少說庇護子孫三代。
沒想到連拍大腿那節都沒哭到,就被蕭家的司機拽上了車。
應了幼年師父的斷言,
“命中有親緣大災。”
“平安過了四十五歲,方可順遂此生。”
我從小就知自己是蕭家人,但為了保命我多年隐姓埋名,高調做事低調做人。
沒想到離四十五歲生日還有七天,竟被蕭家人找到。
看來是禍躲不過。
後退幾步,不想沾染所謂的親緣。
卻讓蕭策身邊的蕭心柔誤以為我是“鄉下人”,沒見過世面膽怯恐懼。
“春禾,聽司機說找到你的時候,你正在鄉下給人哭喪讨錢?”
她聲音柔和,眼神卻透着一股高傲疏離。
“你也别怪大哥生氣。”
“有手有腳就算不是念書的材料,也該靠自己的雙手正經勞作,而不是學這些旁門左道。”
蕭氏起家的本金靠的是娶了我媽這個豪門獨女,蕭心柔一個趴在蕭家的寄生蟲,竟有臉教訓我。
見我不語,她更為得意,
“我和哥哥從小就知自己一言一行,都代表着家族。”
“你雖從小鄉野長大,但既然選擇回到蕭家想得家裡庇護,就要遵守家中教導。”
“今天你剛回來,我會勸哥哥不和你計較,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,以後再不許心懷怨恨,更不許耍你那些農村潑婦上不得台面的心機。”
她說的理直氣壯,像對個讨人嫌的窮親戚。
我盯着她保養得當的面容,勾起嘴角,
“看來我家的确對你很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