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爺子合上枯樹皮一樣褶皺的眼皮，加上剛才的事，疲态倍增，全無了從前的威嚴，更是一個失力的暮年老者。
衆世家擠破頭的項目竟然隻是他的一個複仇工具。
他心裡劃過一絲松動，那些年他一個人和她母親在國外，到底經曆了些什麼。
那年他不過十一二歲，是怎麼躲過的追殺。
當時他自顧不暇，傅氏一倒，京城的勢力重新劃分，在這場攻擂戰中，他做出了取舍與偏向。
看向他孫子的神情中頭一次露出溫情，“你别怪爺爺，當初我必須守好齊家。”
男人勾起唇，眼裡迸濺着火花，“路是傅家自己選的，誰讓我那好祖父非要報什麼狗屁的恩，引狼入室而已。”
是的，引了一條想吞掉他的狼。
老爺子臉色難看至極。
沉默許久，
“行了，爺爺，你也不缺說好話的孫子，門外還守着一個，要不叫他進來，我走？”
鋒利的光刺在他臉上，“你用蘇橙報複齊家？”
齊川臣微微一笑，頓聲：“爺爺未免太看得起這一片廢墟。”
空氣猛地凝聚成冰，老爺子瞳孔縮了縮，
瘦骨嶙峋的手背上，松皺的皮膚像薄膜一樣包裹着筋脈，握住拐杖，眼神發緊，看着他的背影，
吐氣：“就算沒有我的阻攔，你們絕無可能。”
徹底将藏在陰暗處最見不得光的東西擡到明面上，
齊家最重名聲，重到楚夢到死都不得安甯，被萬人抽筋盡脊梁骨。
以此保住了齊家的引以為傲的好名聲。
男人眉尾挑了挑，嗤笑了聲，離開。
老爺子眼神越漸變得深沉，他能允許他因為報複自己，所以做出這種有悖天理的事，
但絕不容忍其他。
一片黑暗中，響起幾聲窸窣，
蘇橙隻覺得自己被抱起，身上的傷口被扯痛，輕呼了聲“疼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