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是寒毒。書錦藝心中了然。
“既是積寒,便不該用狼毒這等烈藥。”她拿起櫃台上的筆,在方子上劃掉了狼毒,想了想,又添上了一味藥。“可換成三七,同樣有活血化瘀之效,但藥性溫和,與當歸、川芎同用,能行血而不傷血,溫養經絡。”
她寫完,将方子推了過去。
整個過程,她的動作流暢,沒有一絲猶豫。
蕭辭拿起修改過的方子,看了一眼。
“就按這位夫人的意思辦。”他對掌櫃的說。
“是,是。”掌櫃的如蒙大赦,趕緊讓夥計重新抓藥。
書錦藝退到一旁,不再說話。
她不明白,蕭辭自己也該是懂醫理的,為何會用一張如此錯漏百出的方子來抓藥?
是試探?
試探她,還是試探這家藥鋪?
很快,藥包好了。
蕭辭付了錢,接過藥包,轉身便走。從頭到尾,沒有多說一個字,甚至沒有一句道謝。
他走後,掌櫃的才長出了一口氣,擦了擦額頭的汗。“東家,剛剛那位客人”
“不必多問。”書錦藝打斷他,“以後他再來,照常做生意就是。”
“是。”
書錦藝沒有再多留,帶着碧螺回了國公府。
馬車上,碧螺終于忍不住開口:“小姐,您剛剛真是吓死我了。那可是攝政王,您怎麼敢當面說他的方子不對?”
“我是醫者,他是病人。在醫者面前,沒有王爺,隻有病人。”書錦藝靠在車壁上,閉上眼睛,“況且,他若真要發作,就不會聽我的建議改方子了。”
“可他為什麼要用一張錯的方子?難道是有人想害他?”碧螺猜測。
“或許吧。”書錦藝的聲音很輕,“這京城裡,想他死的人,應該不少。”
一個權傾朝野的攝政王,一個需要靠湯藥續命的病人。他的敵人,隻會比朋友多。
那張方子,或許是别人開給他的。而他拿着方子來抓藥,或許,正是為了驗證什麼。
書錦藝睜開眼。
今天這件事,是巧合,還是他算計好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