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玉搖搖頭,一開口,就帶了哽咽。
“伯母,我我是來向您請罪的。”
“請罪?”劉氏一頭霧水,“好端端的,請什麼罪?”
“都怪我。”孟玉垂下頭,“今日我與玉竹妹妹說話,言語重了些,她她便生了我的氣,說再也不認我這個姐姐了。”
她說着,眼淚就掉了下來。
劉氏一聽是為這個,頓時松了口氣,又對女兒的脾氣感到頭疼。
“你别理她,那孩子就是那個炮仗脾氣,一點就着。回頭我說她。”劉氏拿出帕子替孟玉擦淚,“你也是,把她當親妹妹,才肯管教她,她還不領情。”
“我不是氣她。”孟玉順勢握住劉氏的手,說得情真意切。
“我是擔心她啊,伯母。”
“擔心?”
“是。”孟玉點頭,“今日在書畫會上,玉竹妹妹為了我,當衆頂撞了書錦藝。書錦藝如今是什麼身份?她是平南王世子妃。玉竹妹妹這樣得罪她,她以後定會找機會報複的。”
劉氏的表情嚴肅起來。
這件事她也有所耳聞,隻當是小輩間的口角,沒太在意。
經孟玉這麼一提,她才覺得事情的嚴重性。
“玉竹妹妹性子太直,心裡藏不住事,又容易沖動。在京城這個地方,這樣的性子太吃虧了。”孟玉繼續說,每一句話都點在劉氏最擔憂的地方。
“她總以為人人都和她一樣,沒什麼壞心思。可這人心隔肚皮,誰能保證呢?”
劉氏連連點頭,長長地歎了一口氣。
“可不是嗎?我為她的性子,真是操碎了心。說了她多少次,就是不改。”
“所以”孟玉停頓了一下,觀察着劉氏的神情,确認時機已到。
“伯母,我有個想法,不知當不當講。”
“你說,你有什麼好主意,快說給我聽聽。”劉氏急切地看着她。
“玉竹妹妹的年紀,也到了該議親的時候了。”孟玉緩緩開口,“我瞧着,京中的這些公子哥兒,家裡的關系盤根錯節,是非也多。以玉竹妹妹的性子,隻怕應付不來。”
劉氏的眉頭擰成一團。這也是她愁的。
“我想着,若是能為玉竹妹妹尋一門遠一些的親事,離了京城這是非之地,去一個家風淳樸,人口簡單的人家,安安穩穩地過日子,對她而言,或許才是真正的福氣。”
孟玉的聲音很輕,每一個字都透着“為她好”的善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