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親已經罰玉竹在祠堂跪着了。”
他開口,話語是一貫的平直。
“她說的話,你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書錦藝垂下眼睫,沒有作聲。她此刻滿心都是父親的傷勢和北境的兇險,謝玉竹那點事,她早已抛在腦後。
可她的沉默,在謝輕珵看來,卻是受了天大委屈的證明。
他往前走了兩步,站定在她面前。
“她被我們慣壞了,口無遮攔。我已經說過她,日後不會了。”
他難得地解釋了一句。
書錦藝順着他的話,輕輕吸了一下鼻子,聲音裡帶上了一點不易察覺的哽咽。
“世子,我沒有怪妹妹。”
“隻是嫁入國公府以來,我自問事事謹慎,處處小心,卻還是”
她沒有把話說完,隻是恰到好處地停住,餘下的委屈和酸楚,任由對方去體會。
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“脆弱”。
果然,謝輕珵的表情出現了變化。他不是個善于安慰人的性子,此刻卻覺得應該說些什麼。
“你是國公府的世子妃,是主母。在這府裡,沒人能讓你受委屈。”
他的話語依舊有些生硬,但比起平日的疏離,已經算得上是溫和。
書錦藝擡起頭,眼眶裡蓄着淚,卻沒有讓它掉下來。
“多謝世子。”
就在這片刻的安靜中,院門口傳來一個嬌柔的女聲。
“輕珵哥哥,錦藝姐姐。”
孟玉提着一盞小巧的琉璃燈,袅袅婷婷地走了進來。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長裙,外面罩着一件薄薄的煙霞色披風,整個人在燈火的映襯下,柔弱又動人。
她一進來,就看到了屋内的情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