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們想做什麼?”她艱難地問。
“太子想做的,是皇帝。”蕭辭一字一頓,“國公府和孟家許諾西域諸部,一旦事成,便将燕雲十六州拱手相讓。而他們,要借西域的兵力,在合适的時機,入京。”
“逼宮?”書錦藝脫口而出。
“是逼宮,也是篡位。”蕭辭糾正她。
雅間裡一片死寂。
這個消息,遠比書家蒙冤要震撼得多,也危險得多。
這已經不是家族之間的恩怨,而是動搖國本的陰謀。
她終于明白,為什麼謝清珵會如此警惕,為什麼他會用那樣極端的方式來警告她。
因為她腳下踩着的,是一條通往深淵的引線。
“你”書錦藝看着蕭辭,“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?你又是誰的人?”
“我是誰的人不重要。”蕭辭說,“重要的是,我們的目的是一緻的。我們都想阻止他們。”
“你想讓我做什麼?”書錦藝問。
“謝清珵不信任你,但他把你留在了身邊。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。”蕭辭說,“你是國公府的世子妃,是唯一能在他身邊,探查到他們計劃核心的人。”
“他昨夜已經警告過我。”
“那是因為他還不确定你到底知道了多少,也不确定你的決心有多大。”蕭辭說,“他殺了我的屬下,是敲山震虎。但隻要你表現得足夠順從,足夠被吓破了膽,他就會放松警惕。”
書錦藝沉默了。
這是一場豪賭,用她的性命做賭注。
“我憑什麼相信你?”她問。
“你不需要相信我。”蕭辭說,“你隻需要相信你自己。相信你父親是無辜的,相信你不想看到謝家和孟家得逞,更不想看到這天下落入一群引狼入室的叛國者手中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書錦藝面前,向她伸出手。
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鄭重。
“書錦藝,你我聯手,不止為私仇,更為社稷。”
書錦藝看着他伸出的手,又擡起頭,看着他那雙灼灼的眼睛。
她想起了父親被押解離京時蒼老的背影,想起了謝清珵那張毫無波瀾的臉,想起了玄鐵箱裡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。
退縮,是萬丈深淵。
前進,是九死一生。
她緩緩地,将自己的手,放在了蕭辭的掌心。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