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清珵轉過身,他穿着一身家常的青色長袍,面容一如既往的平和。
“濟安堂的事,我聽說了。”他說,“你斷了孟家一批貨。”
“是。”書錦藝的回答沒有多餘的字。
“孟家在京城經營百年,根基深厚。孟家族長在内閣任職,門生故舊遍布朝野。”謝清珵拿起桌上的茶杯,杯蓋與杯身碰出一聲輕響,“你這麼做,想過後果嗎?”
“我想過。”書錦藝說,“孟家已經斷了濟安堂的甘草、黃芪。這便是後果。”
謝清珵看着她,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出一些情緒,但他什麼也沒看到。
“這隻是開始。”他說,“你一個女人家,經營鋪子是你的嫁妝,我不幹涉。但把國公府卷入商賈之争,不是明智之舉。”
“國公府?”書錦藝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,“我用的是我母親留下的鋪子,是我自己的銀錢,與國公府何幹?還是說,世子爺覺得,我身為國公府的世子妃,就該對仇人笑臉相迎?”
她的反問讓書房裡的空氣凝滞了。
“書侍郎的事,是朝廷的定論。”謝清珵的聲音低沉下去。
“定論?”書錦藝上前一步,手按在冰涼的桌沿,“我父親被貶斥邊塞,書家分崩離析,起因就是孟家的一本奏疏。這也是定論。”
謝清珵沒有接話。
他娶她,是兩家早就定下的婚約,是國公府的責任。他敬她為妻,但也僅限于此。他對她娘家的事,從未過問。
正在此時,書房的門被急促地敲響了。
“世子爺!宮裡來的急報!”管家的聲音透着焦灼。
“進來。”謝清珵吩咐道。
管家快步走入,呈上一份文書。“世子爺,江南水患,堤壩決口,數個州府被淹,災民百萬!”
謝清珵接過文書,迅速展開。他看得很快,臉上的平靜被打破。
“瘟疫呢?”他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