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後,鎮國公府。
廳堂裡安靜得能聽見窗外風吹過樹葉的聲響。
謝清珵獨自坐在主位上,面前的桌案上,擺着一杯已經冷透的茶。他維持着這個姿勢,已經很久了。這三天,他沒有踏出府門一步,也沒有去見任何人。蕭辭帶走書錦藝的那一幕,在他腦中反複出現。
“世子。”管家長福從門外走進來,步子很輕,“王府的人來了。”
謝清珵的身體動了一下。
他擡起頭,看向門口。
書錦藝走了進來。她沒有穿國公府世子妃的服制,隻是一身素淨的衣裙,發髻上也沒有任何珠钗。她的身後,跟着一名中年管事,穿着攝政王府的服飾。
那管事的手中,捧着一個卷軸。
“書錦藝。”謝清珵開口,叫了她的名字。
“謝清珵。”她回以同樣不帶任何身份稱謂的名字。
劉氏聞訊趕來,一進門就看到這副景象,當即就發作了。“你還回來做什麼?我們國公府的門,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!”
書錦藝完全沒有看她,她的視線隻落在謝清珵身上。
“和離書,我已經拟好了。”她示意身後的王府管事。
管事上前一步,将卷軸在桌案上展開。白紙黑字,寫得清清楚楚。最下面,簽着書錦藝的名字。字迹秀麗,卻透着一股決絕。
謝清珵看着那個名字,沒有說話。
“清珵,别簽!”劉氏沖到桌邊,想去搶那份和離書,“不能簽!這要是傳出去,我們國公府的臉面往哪裡放?你未來的前程怎麼辦?”
她轉而對着書錦藝。“你這個毒婦!你嫁進我們謝家,吃我們謝家的,用我們謝家的,如今卻要反咬一口!你父親被貶邊塞,要不是我們國公府,你早就成了喪家之犬!”
書錦藝終于有了一點反應。她轉向劉氏。
“夫人說錯了。我嫁入國公府,帶了三十六擡嫁妝,每一件都記錄在冊。我吃的,是我自己的。我用的,也是我自己的。”
“你!”劉氏被她堵得一口氣上不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