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比你更想讓他死。”蕭辭終于開口,說出了一句帶着個人情緒的話。
他看着書錦藝,“我在邊疆十年,北境的每一座山,每一條河,我都走過。那裡的百姓過的是什麼日子,沒有人比我更清楚。”
他的話讓書錦藝的激動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。
她忘了,眼前這個人,也曾在那個苦寒之地掙紮過。
“可正因為如此,才不能沖動。”蕭辭繼續說,“太子敢做出這個承諾,就代表他有恃無恐。他在朝中,在軍中,甚至在北境,都一定有了相應的部署。我們現在貿然出手,就是打草驚蛇。”
書錦藝沉默了。
她重新坐下,撿起了地上的椅子。
她的手還在抖,但腦子已經開始重新思考。
蕭辭說得對。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,隻會讓他們自己陷入被動。
“那我們該怎麼做?”她問。
“讓他繼續做夢。”蕭辭的回答簡單直接,“他越是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,就越會露出更多的破綻。我們需要做的,不是阻止他做這個夢,而是在他夢到最高處的時候,把他徹底拽下來,摔得粉身碎骨。”
他拿起書錦藝剛剛拟好的那份藥材清單。
“這就是我們的第一步。”他指着清單,“周顯倒台,軍中藥材出現缺口。你的仁心堂,正好可以填上。這批藥,送的不是生意,是人心。”
書錦藝瞬間領悟了他的意圖。
“軍心。”她說出這兩個字。
“對,軍心。”蕭辭肯定道,“太子想要調動兵馬,離不開将領的支持。而這些将領手下的士兵,用的就是我們的藥。隻要我們能收攏一部分軍心,太子的部署就會出現第一道裂痕。”
書錦藝心中的怒火,逐漸轉化為一種更加堅實的力量。
她不能沉溺于情緒,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她将那卷被自己捏得皺巴巴的絲帛,重新在桌上攤平,每一個字都像烙鐵一樣燙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