衆人循聲望去,隻見一名女子從殿外緩緩走入。
是書錦藝。
她今日換上了一身深色官服,那是先帝曾特許給有功績的诰命夫人的服飾。此刻穿在她的身上,竟也合襯。
“你是什麼人?竟敢擅闖太和殿!”一名禦史立刻站出來呵斥。
“奉攝政王之命,前來商議赈災事宜。”書錦藝不卑不亢,手中還捧着一疊文書。
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禦座旁的蕭辭。
蕭辭沒有表情。
“讓她說。”
得到了許可,書錦藝走到了大殿中央。
“諸位大人都說國庫空虛,拿不出錢糧。我這裡有一份戶部的賬目。”她舉起手中的文書,“去年秋,朝廷為賀太後壽辰,僅采辦壽禮一項,就花費白銀三十萬兩。前年,為修繕皇家别院,動用庫銀五十萬兩。這些錢,難道不是錢嗎?”
戶部尚書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。
“一派胡言!皇家開銷,豈能與赈災混為一談!”
“為何不能?”書錦藝反問,“災民也是陛下的子民。子民受難,君父豈能安享?”
“你一個婦道人家,懂什麼國家大事!”另一名老臣也站了出來。
“我确實不懂。”書錦藝坦然承認,“我隻懂算術。我還算了一筆賬,如果立刻開皇商糧倉,征用漕運官船,十日之内,第一批糧食就能抵達災區。如果等各位大人商議出一個結果,再層層下發,沒有兩個月,糧食到不了災民手裡。”
她的話,讓整個大殿陷入了寂靜。
她的方案,簡單,直接,卻也粗暴。
這完全是把刀架在了戶部和漕運衙門的脖子上。
“荒唐!”戶部尚書氣得發抖,“皇商乃是皇家私産,豈能擅動?軍用漕運,關乎國之命脈,豈能為一個災情所用?”
“那麼,就請張大人拿出一個更好的辦法。”書錦藝看着他,“一個能在十日内,将糧食送到災民手裡的辦法。”
張尚書被噎得說不出話。
“你”
“夠了。”
禦座旁的蕭辭終于開口。
他站起身,一步步走下台階。
他走到書錦藝身邊,拿過她手中的文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