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清珵的心,微微一跳。
他接過信,信封上沒有署名。他拆開信,裡面隻有一張薄薄的信紙。
信是安遠伯,他的父親謝淵寫來的。
信上的内容很簡單,沒有過多的噓寒問暖,隻是告訴他,太傅倒了,書侍郎官複原職了,朝局已經穩定。讓他安心在北境戍邊,洗心革面,為謝家,掙一個未來。
在信的末尾,謝淵還提了一句。
“書夫人如今在京中聲望極高,不僅将仁心堂經營得有聲有色,還捐資興辦義學,為國育才,實乃女中豪傑。我謝家,有負于她。你若心中有愧,可修書一封,向其緻歉。過往種種,是非對錯,皆已是過眼雲煙,放下,方能前行。”
放下。
謝清呈看着這兩個字,久久無言。
是啊,是該放下了。
他鋪開紙,提起筆,猶豫了許久,才終于寫下了一封信。
信很短,隻有寥寥數語。
他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麼,也沒有祈求原諒,隻是簡單地,為自己過去的無知和傷害,道了歉。
最後,他寫道:
“聞你在京中一切安好,甚慰。前路漫漫,望多珍重。”
寫完,他将信封好,交給了專門負責傳遞軍報的信使。
當信送出去的那一刻,他感覺壓在心頭許久的一塊大石,終于落了地。
他走出營帳,看着漫天飛舞的雪花,長長地,舒了一口氣。
京城的繁華,過往的恩怨,都将随着這場大雪,被徹底掩埋。
他的未來,在這片廣闊而寒冷的北境。
京城,書錦藝的書房。
她剛剛處理完義學選址的最後一份文書,碧螺便将一封從北境加急送來的信,遞到了她的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