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跟着我爹也算吃過見過,但到現在都不知道那是什麼糕點。”
“她有兩個丫鬟,一個奶媽,一個婆子,四個人伺候,還有一個馬夫,一個小汽車司機”
大妮:“那不是真正的衣來伸手,飯來張口嗎?”
楊麥香:“你們姥姥告訴我,那種大小姐,除了吃飯上廁所生孩子三件事,其它的都不用自己幹。”
楊絮:“那可真是神仙的日子了。”
大妮笑着低聲說道:“以後,你也隻管生孩子,我們姊妹仨當丫鬟伺候你。”
楊絮擡手打了一下大妮,嬌嗔道:“再胡說我真打你。”
柳枝岔開話題說道:“嬸子,後來那個大小姐嫁給誰了?”
“唉”
楊麥香先歎息一聲才說到:“你們大姨總說紅顔薄命,那個大小姐還真是命薄。”
“她家一個專門洗恭桶掏茅房的長工,跟了革命隊伍,咱們這裡解放早一年,那個長工帶人回來革她們家的命。”
“鬥死了她爹,分了她家院子和家産還娶了她。”
“我後來見過他們兩口子一次,那個丈夫還沒一鋤頭把高,斜眼龅牙,醜的滲人。”
“那是個冬天,她穿着破爛的空心棉襖,抱着個嬰兒,那油光水滑的頭發枯黃的跟蒿草似的,臉色白的跟她給我的那個糕點一樣,水靈靈的眼睛裡沒一點生氣”
二妮:“她一個大小姐,怎麼吃得了那種苦啊。”
楊絮幽幽說道:“我想,她不是吃不了那種苦,是吃不了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的苦。”
大妮急切的問道:“娘,後來呢?”
楊麥香:“聽說,她就在那個冬天跳了井,還留了幾句話,什麼我本潔來難潔去,此身還向井中歸,我也不知道對不對,反正意思是她清清白白的一個人,被那人玷污,不能清清白白的去了,這個身子隻能去井裡洗幹淨自己,希望下輩子别再遭這種罪了。”
二妮:“真可憐。”
楊絮輕聲說道:“也許,她那才是解脫,是清清白白的去找她喜歡的人了。”
楊麥香歎了口氣說道:“她是一狠心走了,可那人發了怒,說她們一家還沒被改造好,還仇恨革命,把她們一家都槍斃了。”
大妮頓時怒聲罵道:“這人怎麼這麼畜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