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春花正挖着罐子裡的田鼠肉往嘴裡塞，馬上護住罐子，滿眼警惕的看着秦趙氏。
秦趙氏又狠狠地咽了一下，說道：“春花啊，要不讓老二在柴房住幾天吧。”
“楊麥香天天送吃的來，到時候”
馬春花聞言眼睛一亮，立刻點頭：“行！就讓他住着，送來的東西都得給咱們吃！”
秦趙氏得了準話，又走出去，斜着眼看秦滿倉：“春花心善，讓你住柴房一側。”
“記着，以後送來的飯，全都得交到我手裡，少一口，立刻把你趕出去！”
秦滿倉摟着還在抽噎的三妮沒說話。
秦趙氏像趕蒼蠅似的揮着手：“滾滾滾，别在院子裡礙眼，看着就心煩！”
“吃飯時把東西送來就出去，晚上等我們睡熟了再進柴房，别驚着春花！”
秦滿倉攥着三妮的小手，一言不發地走了出來，身子越發佝偻，但那雙滿是窩囊和愁苦的眼睛裡，此刻像是淬了冰，一點點褪去迷茫，隻剩下刺骨的寒意，和從未有過的決絕。
秦風迎上前，柔聲說道：“爹，拿上東西，咱回家。”
秦滿倉搖了搖頭，眼裡帶着犯倔的執拗：“不急。我倒要看看，我娘的心是不是真跟石頭一樣硬。”
秦風知道他這是徹底寒了心，也不再勸，轉頭對三妮說：“回家讓大姐再做點幹飯，多帶些菜，送到後底河去。”
三妮用力點頭，快速跑遠了。
父子倆一前一後，往後底河走去。
穿過一道溝就是鹞子坡。
遠遠望去，那座高達百米的土石山光秃秃的。
大旱三年，連最耐旱的野草都枯死了，裸露着赭黃色的泥土和石塊。
山的一側陡峭如刀削，另一側稍緩，卻也隻有零星三塊地能耕種。
山下一塊兩畝半，往上十來米處一塊一畝多，再往上十幾米還有一塊不到兩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