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轉身出來。
東窯,炕上鋪着一張破舊的席子,席子上堆着一堆爛衣服。
楊家的幾個媳婦正坐在炕邊抹眼淚,在那堆破衣服裡挑挑揀揀,找出相對完整的布料,剪下來給另外幾件還算能穿的衣服打補丁。
毛汝子坐在炕梢,手裡拿着幾雙爛得露了底的鞋,正一針一線地拆着鞋幫。
她擡頭看到秦風和楊路遇進來,眼神快速閃了一下,很快低下頭去,手裡的動作沒停,眼睛卻不斷瞟向秦風。
窯洞後半截,蹲着幾個漢子,都是楊黑子的親兄弟。
他們見楊路遇和秦風進來,趕緊站起身,一個個垂着頭,臉上滿是愁容。
楊路遇把秦風讓到唯一一張還算完好的凳子上坐下,自己則坐到竈台上,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點燃,吸了一口才開口:“老三,黑子一家這是死絕了,就靠村裡人幫忙了,咱們今天得商量一下,怎麼給他們辦後事。”
又想拉自己當冤大頭?
行,那老子也把你家抄一回,踢碎你那鳥蛋再說。
秦風直接說道:“你們都是楊家的主家人,我一個外人不能擦嘴,隻能聽你們的安排。”
楊路遇吐了口濃煙,語氣帶着幾分無奈:“我跟他們弟兄幾個已經商量過了,這後事就不操辦了,也不買棺材,找幾張席子把人卷了,連夜找個地方埋了就行。”
秦風聞言,擡頭看向那幾個站着的漢子,想聽聽他們的想法。
可那幾人隻是低着頭,誰也不說話,顯然是默認了楊路遇的提議。
就在這時,窯洞的門簾被人從外面撩開,一個女人走了進來。
她穿着一件半舊的碎花襯衣,下身是一條九成新的藍軍褲,剪着一頭利落的齊肩短發,白皙的皮膚在昏暗的窯洞裡格外顯眼。
她看着二十三四歲的樣子,面容姣美,身材也凹凸有緻,一眼望去,跟村裡其他女人的粗糙模樣截然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