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滿倉聽得眉開眼笑,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,一個勁兒地說:“借你們吉言,借你們吉言。”
楊麥香卻突然收了笑容,表情嚴肅起來,壓低聲音說道:“他叔,他嬸,我們家的家底你們都知道了,可千萬不能跟外頭人說,免得招來是非。”
這話剛落,一旁的劉奎英猛地往前湊了兩步,抓着三嬸的胳膊,急切地說道:“三嬸,尤其不能告訴我爹,千萬,千萬啊!”
那語氣裡的慌張,像是隻要把這事說出去,就會天塌下來一般。
在場的人都不由奇怪。
三嬸見她這模樣,連忙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:“放心吧奎英,嬸知道輕重,不該說的話一句都不會往外漏。”
楊麥香看着劉奎英反常的樣子,心裡的疑惑越來越重,看着三嬸問道:“他嬸,奎英這孩子看着穩當,咋慌成這樣?”
三嬸被眼神往劉奎英臉上飄了飄,幹笑着說道:“沒啥事兒,奎英就是怕她爹知道了瞎操心。”
楊麥香皺起眉頭,語氣帶着幾分嚴肅說道:“他嬸,我秦家是娶媳婦,不是買物件,老話說,媒人媒人,兩邊說清,不藏不瞞,你咋能有事瞞着我們?”
三嬸被問得啞了火,眼神躲閃着往後退了半步,搓着手說道:“真沒啥大事,就是奎英家那點家務事,說了怕你們鬧心,不如不說。”
楊麥香聲音又沉了沉說道:“家務事才得說清!”
“奎英要嫁的是我家大龍,往後就是我秦家的人,她家裡的事,我們做長輩的咋能不清楚?”
“你今兒個要是不跟我說透,這親事我還得再琢磨琢磨。”
這話一出,三嬸臉色頓時變了,又瞥見一旁劉奎英紅着眼圈、嘴唇都快咬出血的模樣,知道這事再也藏不住了。
她重重歎了口氣,目光落在劉奎英身上,滿是心疼地說道:“奎英這孩子命苦啊。”
”外頭人都說她孝順,誇她能幹,可天下哪有不想偷懶的孩子?哪有不想跟爹娘撒撒嬌的娃?可奎英這孩子,打小就沒享過福。”
“奎英她爹是個好吃懶做的,年輕時候就不幹活,早早把她娘給累死了。”
“奎英弟弟還是她東家讨口吃的、西家求件穿的,硬生生拉扯大的。”
“這些年,奎英爹一直靠她養活,如今她大了,她爹就一直打着主意,想拿這丫頭換彩禮。”
三嬸說到這兒,又是重重一歎:“要讓他知道奎英嫁的人家這麼有錢,恐怕”
楊麥香臉色“唰”地一變,猛地轉頭看向一旁的秦滿倉,語氣裡滿是埋怨地說道:“你,你當初咋就不打聽一下?現在可咋整?”
秦滿倉張口結舌,說不出話來。
王木匠也皺起了眉頭,沉聲說道:“秦家兄弟三個親如一人,要是真遇上個這樣的親家,以後的日子,怕是”
楊麥香推了秦滿倉一下,氣呼呼的說道:“我們前半輩子遇上你哥一家,差點把我們一家害死,現在好容易熬出頭,後半輩子要是再遇個這樣的親家,這日子還過不過了?”
秦滿倉重重的蹲在地上,猛地一拍大腿,懊惱地說道:“我咋辦的這事!”
“當初隻想着奎英這孩子好,咋就忘了打聽她家裡的情況!”
劉奎英看着秦家老兩口要退親的模樣,再也忍不住,眼淚“啪嗒啪嗒”地掉了下來,上前一步,急切的說道:“叔,嬸,你們放心,我成親後,絕對不會顧娘家。”
“我我就厚着臉皮要三十塊彩禮,全都給了我爹,告訴他這就是把我賣了,往後我就當我死了,我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