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7章(第1頁)

太陽已經落山,窗外突然響起聒噪的蟬鳴,秦風卻絲毫沒有聽見。

指尖撚着粗糙的紙張,目光緊鎖着兩份檔案。

喬林,男,1917年生人,現地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大隊長(處級待遇)。

開篇的履曆,是标準的革命功臣模闆,字裡行間都透着峥嵘歲月的厚重。

1932年,學生時代的他就敢扛着标語上街,帶頭反對僞滿洲國成立,是學校裡響當當的學生會首領。

後來因反對國民黨圍剿,被反動派的槍托打斷過肋骨,這段經曆在檔案裡寫得詳實,還附了當年地下黨同志的證明材料。

再往後,便是加入我黨,潛伏在本市開展地下工作。

抗戰爆發後,這份紮根本土的潛伏價值徹底爆發。

他先是利用在本市洋行的職位,摸清了日軍在城郊修建軍火庫的具體位置,連夜傳遞情報,配合遊擊隊端掉了這個據點。

後又在日軍“強化治安”時期,喬裝成糧商,深入日僞管控的糧庫,獲取了糧食調配清單,緩解了城區地下黨員的斷糧危機。

最關鍵的一筆,是1943年,他策反了僞警察局的一名戶籍警,拿到了日軍在本市的特務名單,一口氣揪出了三個潛伏在我方的日僞探子。

這些功勞,每一件都緊扣着本市的抗戰脈絡,真實得無可挑剔。

可秦風的目光,卻死死釘在了解放戰争時期的那段記錄上。

1946年,喬林已在國民黨本市綏靖公署情報處擔任三科科長。

這是妥妥的要害部門官員,手裡攥着整個市區的地下黨名單和活動軌迹。

也是這一年,他因“身份暴露”被捕,關押在本市模範監獄,整整八個月。

八個月!

秦風用指腹重重劃過“坐牢”那兩個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