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即便你讨來聖旨,也掩蓋不了顔秀是妾的事實!”
裴鶴年臉色鐵青,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顫抖:
“好,很好!”
“你既這般護着你阿姐,便去與她作伴吧!”
他猛地抽出腰間長劍,一步步朝如月走去。
快逃啊,如月!
我喊得嗓子都啞了,卻隻能徒勞看着劍刃距離如月的脖子越來越近。
“王爺開恩!”
關鍵時刻,父親趕到了。
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,不過幾下額頭便鮮血直流:
“王爺,小女知錯,我沈家知錯了!”
“求您開恩,看在昭昭已經沒了的份上,給她這最後一分體面吧!”
裴鶴年被如月激出了火氣,冷笑着反駁道:
“向我要體面,你們也配?”
“也不瞧瞧自己什麼身份!”
父親喉間發出粗濁的“嗬嗬”聲,搖晃着癱坐在地上。
皇商亦是商。
我在裴鶴年眼中,從來是賤民。
如月滿手鮮血用了整整一個時辰才挖出的大坑,不過幾瞬就被填了回去。
裴鶴年瞥過被父親緊緊護在身後的草席,眼神厭惡:
“得寸進尺。”
“來人,拖去亂葬崗!”
“不!”如月哀嚎一聲,死死地趴在我身上:“王爺開恩,讓阿姐入土為安吧!”
父親亦不顧鮮血淋淋的額頭,拼命叩首:
“求王爺開恩!”
父親和妹妹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,連嘴都被塞了起來,隻能瞪着血紅的雙眸憤恨地看向裴鶴年。
眼見着府兵已然伸手拖起草席一角,一道威嚴的聲音忽然響起:
“住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