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
楚知微失魂落魄地回了酒店。
他是乘最早班的航班趕來的,落地連口氣都沒喘,就瘋了似的找過來,此刻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,連擡手都覺得費勁。
她不知道該怎麼挽回沈寂,卻清楚地知道,她不能失去他。
往床上一躺,鋪天蓋地的疲憊湧上來,眼前晃過光怪陸離的碎片。迷迷糊糊間,他墜入了夢境。
夢裡是沈寂說的前世。
她像個旁觀者飄在半空,看着另一個自己做着陌生的事。
前世的婚禮上,沈妄同樣用自殺逼她,她那時的眼神比現在更冷,丢下句“要死死遠點”就轉身牽住了沈寂的手。
她以為那就是結局,直到一年後在街頭撞見沈妄。
他抱着一個剛出生的嬰孩,臉色慘白地攔住他,說跳海後被漁民救了,失憶後結婚生子,如今妻子難産而死,他走投無路才想起她。
她念着那點救命之恩,在城郊給他租了套房子,塞了張黑卡,偶爾過去看看。
她始終記得自己是沈寂的妻子,從未越界。
夢境最後,她看見自己的目光落到不遠處被撞飛的男人身上時,驟然失了态。她像瘋了似的沖過去,抱起早已沒了氣息的沈寂,嚎啕大哭。
巨大的悲傷将她淹沒,她猛地從夢中驚醒,淚水洇濕了枕頭,喉嚨幹澀得發疼,心髒像被硬生生撕裂,痛得厲害。
她怔怔地盯着天花闆看了會兒,突然爬起來,直奔沈寂的店而去。
沈寂還是老樣子,店裡沒什麼人,他就躺在躺椅上,惬意地晃來晃去。
門口風鈴響起,沈寂把蓋在臉上的書拿下來,扭頭朝門口望去。
“歡迎”他的話再次戛然而止。
“你怎麼又來了?”沈寂臉上閃過一絲厭煩,“我昨天說的話還不夠清楚嗎?”
楚知微張了張嘴,快步走到沈寂面前蹲下,無意識地撚了撚衣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