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(第2頁)

“怡妃娘娘是皇上的妃嫔,而我隻是皇上的客人,哪有客人告主人的狀?”

她就事論事,再一次點明自己的身份,委婉的提醒皇上,她尚無名分,“我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得過且過,不能惹禍,這樣我就能在啟國多待一段時日。”

盞中茶還冒着熱氣,趙啟越放下了手中的茶蓋,身子後仰,斜倚在圈椅上,“你就這麼想留在啟國?尋常人皆懷念故鄉,不願離家,你卻願意留在陌生的國度?”

昭岚來此的任務便是順利和親,換回三王子。雖說兩國都心知肚明,但有些話不能拿到明面上去說,她若直白道出,趙啟越隻會認為她功利心很重,即便最後勉強留下她,大抵也隻會冷落她。

她不僅要待在宮裡,還得博取皇帝的寵愛,才有對付怡妃的資格,是以這個問題她不能草率答複。但若說心儀皇帝,又太虛僞,她得找個别的理由才是。

斟酌了好一會兒,昭岚的眸光變得暗淡,怅然輕歎,

“今日這禍端便是由這方面紗而起,但皇上以為我想戴嗎?有面紗阻隔,用膳飲水不方便,氣息不順暢。可無人顧忌我們的感受,他們隻會認為面紗花樣繁多,佩戴美觀,是尊貴的象征,認為皇室女子的容顔不該被外男看到。

我一直不明白,為何女子的忠貞要由一方面紗來判定?然而規矩如此,容不得我們反駁。我還以為所有的國家都有這樣的規矩,直至來到啟國,我才發現這裡的宗室女子是不需要佩戴面紗的,且此處居然還設立女學!姑娘們竟然都可以讀書?這些在安國都是不被允許的。”

提及女學,趙啟越那冰冷的眸子浮現出一絲難得的溫柔,“從前隻有達官貴人家的女子才有讀書的資格,但請私塾先生耗銀不少,尋常人家的女子出不起這筆開銷,于是母後向先帝提議,創辦了一大批女學,給她們一個讀書的機會。”

前世昭岚便聽說過孝仁皇後的義舉,是以她才會刻意提及啟國有女學一事,“孝仁皇後興女學,招女醫,為百姓謀福祉,造福幾代人,當得起一個‘仁’字!”

昭岚深知,向一個帝王表達愛慕之情,他不會放在心上,得誇他的百姓安居樂業,制度優于其他國家,再順便誇一誇他母親的義舉,才是對他最高的贊揚。

果不其然,此話一出,原本坐得很遠的趙啟越站起身來,行至帳邊,撩袍而坐。

此刻他望向她的眼神雖不算溫柔,卻也不似方才那般冰冷,說話的語氣也不再生硬,

“方才之事,讓你受委屈了。你來啟國做客,卻遭人欺淩,是朕失職,待客不周,朕可以許你一個心願,權當賠禮。”

這算是因禍得福嗎?可這心願又該如何許?她總不能許願說:皇上,我想做你的女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