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等的牛角弓,既結實又韌性十足,弓柄上還嵌着紅寶石和綠松石,極盡華美之态。
手握弓箭的昭岚卯足了勁兒,終于拉開了這把弓,努力瞄準箭靶。
目睹公主張弓的英姿,趙啟澤的心腔似有什麼在湧動,他明明沒見過昭岚公主,為何這一幕竟會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?
尤其是那雙炯炯有神的鹿眼,每看一眼,他都覺得心弦被震動,然而這種奇怪的感覺從何而起,他又琢磨不清。他忽然有些好奇,那方紫色面紗所遮覆的,究竟是怎樣的容顔?
昭岚裝模作樣的瞄了半晌,終于下定決心放出箭矢,然而還是沒能擊中靶心,昭岚頓感挫敗,
“原來不是弓的問題,是我自個兒太笨,再換也沒用,我始終沒個準頭,沒有射箭的天賦,罷了!我認輸便是。”
“你才知道啊!”怡妃得意一笑得同時,不忘趁機嘲諷,“不過輸給我們啟國不丢人,我們啟國的女眷騎馬射獵皆可學,不似你們安國女眷那般,養得似嬌花一朵,什麼都不會。”
怡妃鳳目微瞥,一再奚落,昭岚緊捏着手指,半垂的羽睫輕眨着,眼眶泛紅,泫然欲泣,卻始終強忍着,默不作聲。
瞧那情狀,她似乎被怡妃打擊得很自卑,想起昭岚曾與他說過安國的那些規矩,趙啟越朗聲道:
“安國不教女眷騎射,朕可以教你。”
此話一出,怡妃笑意頓僵!她本想着赢了昭岚便可以在皇上跟前出風頭,為啟國争光,誰曾想,皇上居然沒有誇獎她,反倒去安慰輸了的昭岚?
這是什麼道理?
昭岚故意輸給怡妃,賭的就是這一把,好在她賭對了,雖然輸了顔面,但至少赢得了趙啟越的憐憫。
趙啟越行至她身側,昭岚不免有些緊張,“皇上真的要教我?我可沒什麼悟性,如若學不會,敗壞了皇上的英明,那便是我的罪過了。”
趙啟越長眉微挑,“你這是在質疑朕的箭術?”
察覺到失言,昭岚立馬改口,“皇上箭術高明,毋庸置疑,但教人不同,不僅要看師傅的本領,還得看徒兒的資質,我覺得我資質平平,不像是練箭之材。”
“朕觀你拿弓箭時最基礎的姿勢沒問題,隻是有些要領尚需注意。”
原來他是看她有基礎才決定教她,她就說嘛!趙啟越怎麼可能平白給自個兒添麻煩?
既然他樂意教,那她跟着學便是。
趙啟越往她身邊一站,那如修竹般挺拔的身影瞬時遮蔽了大半的日光,他的手臂自她身後環過來,大掌覆于她的小手之上,就此貼握。
霎時間,一抹松茶香傳入她的鼻息間,仿似周遭的風都變得清雅甘醇。
心神微恍的她隻覺兩人的距離似乎太近了些,她甚至能感知到他那緊挨着她後背的匈膛是多麼的結實勁健!
然而趙啟越的動作自然而然,并沒有占她便宜的意思,他很認真的教她,那她也不該矯情,于是昭岚斂下紛亂的思緒,凝神聽他講解。
眼瞧着皇帝離昭岚那麼近,手把手教學,怡妃心腔盈火,很想上前阻止,卻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,隻能眼睜睜的看着,那種滋味甭提有多煎熬。
“鈎弦之時,以無名指輔助,切記撒放之時要放松,以免影響回弦。”趙啟越一邊教她要領,一邊糾正她的姿勢,此時陣陣清風吹來,面紗随風浮動,往一旁飄去。
趙啟越低眉細觀,不由生出一絲期待---
但凡這風再大一些,面紗被吹起的幅度便會更大,她的半側容顔便可随之顯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