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岚微微一笑,“我說的是路邊沒人養的野狗,娘娘該不會是誤會什麼了吧?”
明眼人都聽得出來昭岚是在諷刺怡妃,偏她還不能發火,但凡發火便是将屎盆子往自個兒身上扣。甯貴人裝傻充愣不說話,怡妃也不好再計較,隻得吃了這啞巴虧,
“别以為你伶牙俐齒的逞口舌之快便算是厲害。入宮這麼久,連個名分都沒掙到,如今堯國公主來了,你這位客人還能住多久呢?”
盡管昭岚再怎麼擔憂,也不會在怡妃面前表現出來,“這就不勞怡妃娘娘費心了,秦嬷嬷教導我的宮規第二條,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,娘娘該不會忘了吧?”
此言一出,怡妃當即想起那晚皇上訓責于她,也是拿宮規第二條說事兒,吓得她當即跪下請罪,今日昭岚公主居然也吓唬她,怡妃心下惱火,剛想反駁,甯貴人忽然開口,
“怡妃姐姐,我說句不當說的,你也是糊塗啊!她可不是後宮姐妹,随你玩笑,這是尊貴的安國公主,是皇上的貴賓,自然聽不得半點玩笑話。”
昭岚又豈會聽不出來,甯貴人看似在責怪怡妃,實則卻是在揶揄她至今沒位分,隻是客居于此。
愣了好一會兒,怡妃這才領悟到甯貴人的意思,當即笑應,“妹妹教訓得是,原是我錯在太擡舉人咯!”
說話間,怡妃瞥向昭岚的鳳目難掩輕蔑,實則昭岚心裡也沒譜兒,趙啟越的态度太難猜,但她不能在怡妃跟前認慫,隻裝作若無其事的無謂一笑,
“是姐妹還是客人,很快就見分曉,娘娘還是把心态放平和些,别見風就是雨的,沒有我,還會有旁人,往後你的姐妹隻多不少,看開點兒,生氣傷身。”
惠妃雖不喜昭岚公主,卻也看不慣怡妃那小人得志的模樣。自從怡妃得寵之後,沒少在惠妃跟前炫耀,惠妃早就看她不順眼,今日公主揶揄怡妃,惠妃自然樂得看笑話,再順勢踩一腳,
“公主說話雖不中聽,卻也是事實,不論是和親還是選秀,後宮的姐妹都隻會越來越多,你身居妃位,就該有容人的肚量,莫教外人看笑話。”
惠妃這般說教,怡妃心下不服,但“外人”二字卻又令她很受用,于是她順着惠妃的話音道:“臣妾謹記娘娘的教誨,不會再與這些個外人一般見識!”
她特地加重那兩個字,且說話時的視線直直的落在昭岚公主面上,就在此時,宮人唱報,說是帝後駕到,昭岚忙着去迎接,也就顧不得再與怡妃多言。
衆人立定行禮,而後各自在宮人的指引下落座。
實則不止怡妃詫異,就連昭岚自個兒也納罕,今日趙啟越為何要讓她出席堯國使臣的接風宴?
盈翠猜測是皇上将她當做自家人,這才會破例讓她出席。然而昭岚可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趙啟越将她當成自己人,他那人以利益為重,肯讓她出席,多半不是因為愛重她,他大約隻是借她給堯國使團施壓而已。
堯國使臣看到她在場,肯定也會在懷疑,安國到底開出了什麼條件,啟國皇帝是不是想跟安國聯盟?否則他怎會帶安國公主出席宴席?
但凡堯國有憂患意識,那麼他們在之後的談判過程中必會下意識的開出更優渥的條件,而這場博弈最終的受益者便是趙啟越。
思來想去,昭岚認為這個可能是最大的。盡管已然猜出他的真實目的,她也不能拒絕,因為她也想看看,這位堯國公主究竟是何模樣。
堯國公主一入場便獻上一段舞蹈,坦領飛袖,将那起伏的線條勾勒得越發明顯,短衣長裙正好将她的小蠻要完美的展現出現。
堯國公主十分自信,毫不怯懦羞澀,大大方方的展示着她的美好曲線,她的舞姿優雅之中又透着幾分妩媚之态,那流轉的眼波直白的落在趙啟越身上,煙視媚行,撩人惑心。
如此完美的身姿,着實少見,昭岚驚豔之餘,一顆心瞬時沉入谷底,她忽然覺得自個兒本就不高的勝算又減了幾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