晌午的飯菜她一口也吃不下,阖眸沒多會子她便睡着了。
混混沉沉的睡了一個半時辰,昭岚蓦地驚醒,看了看漏刻,已是申時。
想起昨日的承諾,她急忙起身,交代盈翠趕緊派人準備晚膳---咕咚鍋,“我将食材列好,你拿着去禦膳房找他們要物什。”
盈翠一邊為她更衣,一邊勸說,“主兒,您中了暑,當需将養着,不能再親自備膳?”
昭岚也不願折騰,然而話已撂出口,“昨晚我答應了皇上,今晚準備咕咚鍋,萬一皇上來了,我卻毫無準備,豈不失信于人?”
“便是皇上來了,您隻管如實說,就說被皇後娘娘罰跪,中暑病倒了,無法備膳。”
昭岚何嘗不想硬氣些,有仇報仇?然而她的後台還沒有硬到可以讓她随心所欲的地步。
“又說賭氣話了,明晃晃的告狀,是為下策。”
“那您也不能吃啞巴虧啊!明明是皇上留您在甯心殿,皇後卻這般嚴厲的罰跪,皇上若是知情,定會為您做主的。”
昭岚暗歎盈翠想得太過簡單,“今日我為何被罰?是因為我位分低微,皇上也不怎麼重視我,除卻中藥那次之外,我尚未正式侍寝,皇後才不把我放在眼裡,拿我開刀。
皇上來我這兒是想放松,而不是聽我告狀。便是告狀又如何?難不成皇上還能罰皇後跪着?那可是他的結發妻子,是啟國的勳貴世家之女,而且皇後隻是照章辦事,并沒有做錯什麼,我不該做無用之功。”
“那該怎麼辦?難道就這麼忍氣吞聲?那得忍到何時?”道罷盈翠又覺得自己說這番話的語氣似乎太重了些,
“奴婢隻是為主子抱不平,您可是公主,到了啟國後宮卻被她們這般欺淩,樹蔭底下跪不得,偏要跪在日頭底下,棋嬷嬷簡直欺人太甚!”
崔嬷嬷雖不把昭岚這個假公主放在眼裡,但啟國人這般欺負安國公主,身為安國人,她這面上也沒光,然而她常年待在深宮,對這樣的情形已經見怪不怪,
“深宮裡都是些拜高踩低的,抱怨無用,主子你得想法子往上爬!位分太低,被欺負在所難免,想要得到高位分,就得多侍寝,盡快懷上身孕,需知孩子才是後宮女子最牢固的倚仗!”
昭岚不得不承認,崔嬷嬷所言在理,沒有皇帝的偏愛,也沒有孩子,她便什麼也不是。
月橋拍了拍盈翠的肩,“嬷嬷說得有道理,主子自有計較,咱們隻管依照主兒的吩咐去做即可,别一直追問,給主兒添堵。”
盈翠仔細回想着,先前主子确實能巧妙的處理各種危機,甚至不消她開口,便能讓皇上自個兒察覺到某個人的心機。
主子穩步前行,盈翠則太過焦急,失了理智,“是奴婢糊塗,隻看眼前,忽略了長遠和您現在的處境,隻會抱怨,卻沒能為主子分憂,還請主子見諒。”
“你心疼我,我是知道的,我也會努力向上走,争取爬得更高,将來有了穩固的地位,才能不讓自己再受委屈,也不讓你們跟着受屈。”
感慨過罷,正事還是要辦的,昭岚緊急列下食材清單,盈翠和小原子分頭行動,去禦膳房和内務府準備。
原本那些人不當回事,一聽說是給皇上準備的,又有賞銀可收,他們不敢怠慢,準備得十分齊全。
昭岚則強忍着腿腳的疼痛,親力親為,精心布置了一桌咕咚鍋的盛宴。
疲憊的她面對美食也無甚食欲,于是她先回屋躺下歇一歇,還特地囑咐盈翠,等皇上來了再喚她。
躺下沒多會子,她竟又眯着了。等她驚醒,天都黑透了!她看了眼漏刻,已是戌時三刻,昭岚趕忙起身詢問狀況,
“盈翠?人呢?你怎的也不喊我?皇上沒過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