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罷趙啟越又覺哪裡不對勁,“朕将你禁足,你怎敢随意離開绛雪軒?”
他一把掀開簾子,但見那女子緩緩側首,映入他眼簾的,竟然不是昭岚,而是瑾妃的容顔!
可他方才聽到的明明是昭岚的聲音,怎的轉眼就變成了瑾妃?瑾妃并不會吹埙啊!
就在他疑惑之際,瑾妃放下陶埙,一步步朝着龍帳走來,“啟越,你真的喜歡我嗎?既然你還惦記着我,又為何要找替身?你懷中抱着那個替身時,心裡想的又是誰?你失眠又是為誰?”
她一步一句,接連追問,問得他啞口無言!
朝堂之上,再棘手的難題他都無所畏懼,他相信自己可以找到解決之法,但當此刻瑾妃質問他感情之事時,萬千字句梗于喉間,他竟是無言以對,
“那麼你呢?你對朕可曾有過真心?在你心中,朕又排第幾?”
他的悲憤質問沒有得到任何回應,回應他的隻有瑾妃紅唇微勾的冷笑,“我想要的,你給不了,你不配問這個問題!”
隻一眨眼的工夫,瑾妃忽然就消失了!
霎時間,趙啟越驚醒睜眼,輕薄的帳簾随風飄蕩,屋内沒有任何女子的身影,他才驚覺這是幻夢一場!
他居然夢見了昭岚,又夢見了瑾妃?瑾妃怎麼可能知道現如今宮中所發生之事?他想太多了
驚醒後的趙啟越又陷入昏沉的清醒當中,他的枕畔空無一人,也許帝王本就注定孤寂,身邊人人來人往,卻無一人能真心相伴左右。
亂念不斷侵湧而來,攪得他無法安寝,好不容易才睡着,才睡了一個時辰,又該上朝了。
趙啟越強打起精神,起身更衣。
帝王合該心懷社稷,不該被兒女之情擾亂情緒,影響作息。他暗暗告誡自己,今晚必須早些休息,不該再亂想。
聽雨閣中,宋美人至今後怕,但皇上并沒有問罪于她,她算是逃過了一劫,按理說,皇上已然得知真相,那麼他就應該解了昭岚的禁足才是,可已然過去兩日,宋美人每天都會派人去瞧一眼,昭岚始終未被解禁。
鳳儀宮中,衆人給皇後請安之際都在猜測瑜貴人因何事而被禁足。
惠妃和瑩嫔皆不吭聲,宋美人也不敢亂說話,最為得意的當屬怡妃,
“依我看啊!人就不該太得意忘形,她才進宮,承了幾回寵,就以為皇上偏愛她?這才幾日啊!竟就得罪了皇上,她應該是後宮之中唯一一個被皇上罰禁足的妃嫔吧?”
後宮之事大都交給皇後管理,即便有妃嫔被禁足也是皇後執行,皇上一般不會去管,偏偏瑜貴人被皇上下令禁足,怡妃越想越痛快,她暗歎自個兒高看了瑜貴人,她還以為瑜貴人會是極為強勁的對手,哪料這麼快就失寵了,真是可笑!
宋美人忍不住道了句,“禁足不代表失寵吧?也許隻是瑜貴人和皇上之間生了什麼誤會,待誤會解開,瑜貴人就會被解禁。”
“怎的,你這是攀錯了高枝,不甘心?還在這兒自欺欺人呢!你的好姐妹真真是獨一份呢!”
怡妃掩帕哼笑,得意至極,皇後隻道今日有些不适,讓她們散了。
待人走後,藍淩為皇後按捏頭部,兀自猜測着,“娘娘您覺着瑜貴人到底犯了什麼錯,竟惹得皇上龍顔大怒,将其關了十日都不放人?”
皇後沉吟道:“單憑她那張臉,小錯不至于惹惱皇上。上回本宮罰她跪着,皇上為着此事與本宮大鬧一場,可見皇上對她很重視,如今他卻親自将人禁足,那就隻有一種可能---那層窗戶紙被戳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