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啟越竟也說不清道不明,君王的威儀使得他不願低聲下氣的跟人解釋,“你說是,便算是吧!李德海說你病了,卻又說不出病因,朕才來親自瞧瞧。”
渾身乏力的昭岚實在沒工夫去招呼他,眼下她的狀态很不好,她更加不願面對他,下意識側過臉去,氣弱聲虛,
“現在皇上看到了,我隻是痛經而已,不是大病,死不了,影響不了盟約,皇上可以放心了,您可以回去處理政務了。”
她這态度令趙啟越覺着自個兒的探視是多餘,“朕好不容易才過來一趟,你就不打算給自個兒求個情?讓朕解了你的禁。”
向男人求情?這種低劣的招式,昭岚可不會去使,“皇上之所以待我好,念的都是她的情,如今夢醒了,我又有什麼情分可以去求?自取其辱之事,我懶得去做。
最近我時常在想,也許那天我就不該去禦花園,聽不到那番話,我就能一直活在夢裡,不曉得自己隻是個影子。”
她就這般倚坐在帳中,整個人恹恹的,柔弱無助,仿佛風一吹就要碎了
才燃起的怒火又莫名熄滅,趙啟越忍不住擡指去擦拭她面上的淚痕,她卻别過臉去,不願再讓他觸碰,自個兒反手抹着淚,哽咽抽泣,哭得險些喘不過氣,
“是我失儀了,我不該跟皇上說這些,皇上别生氣,要罰罰我就好,千萬不要遷怒安國!”
她這幅卑微惶恐的模樣看得趙啟越喉間發堵,哪裡還忍心再責怪她一句?趙啟越将她攬入懷中,昭岚身子一震,明顯排斥,試圖推開他,他卻将她攬得更緊,不允許她逃離,
“朕在你心裡,就是這般喜怒無常,是非不分之人?”
昭岚顫聲搖首,“不!皇上是對的,皇上不會錯,錯的是我,是我太把自己當回事,明明隻是皇上後宮之中一個無足輕重的妃嫔,卻還犯着公主病,忘了安國的處境,其實我是誰并不重要,隻要安啟兩國能夠長治久安,我可以繼續當影子。
皇上,我們忘了這件事,誰都不要再提起,我繼續做她的影子,哄你開心,好不好?”
趙啟越緩緩松開了她,他難以相信,這番話竟然出自一個高傲的公主之口,在家備受寵愛的公主,如今卻為了自己的家國,甘願做一個影子?
才剛她還傷心欲絕趕他走,這會子卻噙着淚,卑微惶恐的向他道歉,她那刻意讨好的神情低到了塵埃裡,看得趙啟越心中越發酸澀,
“從前朕的确拿你當影子,但如今這場夢已經被人戳破,已然發生之事,怎麼可能當做不存在?朕做不到,你也做不到!你明明很介意,為什麼要勉強自己去做替身?
起初朕也不願去面對,總想着能避一日是一日,但後來朕想通了,錯了就是錯了,傷害已然造成,朕不能因為朕是皇帝,就無視自己把你當做替身,給你造成的痛苦。解決問題的辦法是直面矛盾,填補裂痕,而不是一味的逃避!”
“怎麼面對?”昭岚的一雙鹿眼早已被淚水打濕,那原本明亮的眸子已然變得彷徨無助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