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頓了頓,目光掃過院外探頭探腦的村民,聲音擡高了些,“今天我把話放這,必須開個大會,讓劉春蘭在大會上檢讨她的所作所為,并向我二媳婦道歉,保證不再糾纏我兒子,當然,還得把醫藥費掏了,不然,這事兒咱就找公社評理去!”
村長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,手心裡的汗把糧袋繩都浸得發潮。
他知道傅老太太這是動了真怒,開大會檢讨可不是小事,這會讓劉家在村裡擡不起頭,可他更怕傅老太太真鬧到公社去,要是公社介入,他這個村長的位置能不能保得住都難說。
“老嫂子,這開大會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适?”
村長咽了口唾沫,把姿态放得更低,“春蘭年紀輕,不懂事,我讓她私下給老二媳婦磕頭賠罪行不行?醫藥費我全包了,後續再給老二媳婦補五十個雞蛋,您看,咋樣?”
“年紀輕不是作惡的由頭,私下磕頭也抹不平二媳婦受的罪,不開大會說清楚,大家還當我傅家好欺負,以後誰都敢來踩一腳。”
傅老太太眼皮都沒擡一下,說完,就轉身進了屋。
村長張了張嘴還想辯解,最終垮着肩膀,歎道:“罷了罷了,就按老嫂子說的辦,大會我會組織,春蘭的檢讨我親自盯着她寫!”
他說完剛轉身,屋裡就輕飄飄地傳來傅老太太的聲音,“劉老哥,你回去最好問問你那好閨女,是不是有人教唆她害人的。”
傅家衆人都懷疑劉春蘭是受李衛國指使的,但就是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麼勾結到一起的。
村長臉色一變,說了句“好”,就急匆匆地趕回家,審問自家閨女了。
最終,劉春蘭頂不住壓力,說出了實情,确實是李衛國讓她對傅二嬸動手的。
原來李衛國曾偷偷來白水村打探過傅家的情況,剛好看到劉春蘭糾纏傅老二的一幕,于是他找上了劉春蘭。
知道真相後,村長恨鐵不成鋼,不過他沒食言,沒兩天就召集全村人,包括知青們,讓劉春蘭開了個檢讨大會。
劉春蘭的名聲徹底臭了,這下很難嫁出去了。
時間過得很快,轉眼就到了年底,傅家終于迎來了一年一度的評審,順利摘掉了改造分子的帽子。
但因為還沒平反,他們還是得留在白水村,不過待遇和知青一樣。
說來也奇怪,蘇老早就答應讓人重新調查他們家的事,可過去這麼久了,遲遲沒有結果。
而且,蘇老原本每個月都會讓人來看看綿綿,每次來都會送些物資來,可最近兩個月突然沒了音訊。
綿綿突然想起,師父吳征兩個月前也突然回軍區了,當時走得匆忙,甚至沒有留下任何交代。
小家夥越想越慌,可怕家人擔心,她沒敢把這份焦慮說出口。
然而,她嘴上沒說,大家卻看在眼裡,溫馨更是把她日漸減少的飯量、總往村口張望的模樣記在心裡。
這天吃午飯時,溫馨特意給綿綿碗裡夾了塊臘肉,輕聲問道:“乖寶,是不是想姥爺了?要不咱們再寫封信給你師父問問?”
綿綿情緒有些低落,小聲說,“可是師父都沒回過信。”
吳征回軍區後,綿綿寫過幾封信給他,起初還會回信報平安,後面都石沉大海一般,這根本不像他的作風。
正說着,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伴随着村長兒子的喊聲,“傅伯伯,公社來人了,說要找你們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