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喉結動了好幾下，才把湧到眼眶的熱意壓下去。
随即，傅振海上前一步，緊緊握住蘇老的手，顫聲道：“蘇老，這是我們與綿綿的緣分，而您這份恩情，我們傅家記一輩子。”
蘇老拍了拍他的手背，目光落在綿綿身上，語氣軟了下來，“好了！都是一家人，說這些見外了，綿綿這孩子懂事，就先讓她陪我一段時間。”
吳征看了眼天色，擡手拍了拍傅振海的肩膀，“時候不早了，再不走，趕不上車了。”
傅振海點點頭，叮囑了綿綿幾句，最後又跟蘇老道了别。
望着兩人遠去的背影，蘇老嘴角慢慢勾起一抹久違的笑，“綿綿，相信你爺爺奶奶他們很快就會回京市，姥爺在京市也有房子，到時大家可以經常聚在一起了。”
“太好了！這樣我可以和姥爺、爺爺奶奶他們，大家全都在一起了。”
綿綿聽了很開心，也沒多想其他，一旁的林特護和小李卻有些傷感。
因為他們知道蘇老打算徹底交出軍區的職務，往後就守着京市的老房子，全心陪着綿綿長大。
隻是誰都沒說破，林特護看着蘇老眼底難得的輕松，悄悄松了口氣。
她知道，蘇老嘴上沒說，心裡早盼着卸下重擔，也能離綿綿近點。
林特護怕蘇老傷感，趕緊岔開話題，“綿綿小姐，咱們去把你昨天畫的畫收起來吧？等回了京市，好拿給你爺爺奶奶他們看。”
蘇老打算先帶着綿綿回京市，等着傅家回歸！
“好呀！”
綿綿蹦蹦跳跳地跟着林特護往屋裡走，沒注意到蘇老望着軍區方向的眼神，又沉了幾分。
他手裡的拐杖在青石闆上輕輕敲了兩下，像是在跟過去的歲月作别。
小李站在蘇老身後，輕聲問道：“老首長，行李我明天開始打包？京市那邊的房子，我已經讓人提前打掃過了。”
蘇老緩緩點頭，聲音輕得像風，“嗯，别漏了書房裡那些老照片。”
小李趕緊應下，“您放心，我一定仔細收着。”
蘇老望着屋角那盆何老生送他的蘭草，又補了句，“還有那盆蘭草，得用軟布把葉子擦幹淨，帶着土一起挪”
風從院外吹進來，卷起幾片落葉，蘇老擡手按了按帽檐，眼底的情緒藏得更深。
幾天後，蘇老帶着綿綿啟程回京市。
綿綿坐在車裡，車子緩緩駛過一條熱鬧的老街。
她扒着車窗往外看，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，晃入她眼界。
綿綿的心髒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樣，眼淚毫無預兆地湧上來。
蘇老發現她的異樣，瞬間緊張了起來，“乖寶，你咋了？”
綿綿怔了片刻，小手用力扯着蘇老的衣袖，激動地大喊，“姥爺！你看那個人，快停車、快停車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