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新元重新坐直身子，眼中忍不住泛起光亮：“小惜姐，你原諒我了？”
蘋果皮像盤好的蚊香，一圈接一圈地垂落下來。
餘惜輕輕搖了搖頭：“我隻是想明白了。”
“想明白了？什麼？”
“你應該很少接觸死者家屬吧？”她把削好的蘋果遞過去，聲音平靜，“我接觸得可不少。解剖前要做家屬的思想工作，解剖後還要耐心解釋死因。對我來說，這是工作。我能做的，隻有保持冷靜，并給予一定的同情。”
“你昏迷的這段時間，我一直在想，萬一你醒不過來了，甚至更糟我應該也會和那些家屬一樣，哭的死去活來吧？”
“學長那一次，已經夠痛了，我不想再經曆第二次。”她擡起眼，目光溫柔卻堅定，“所以我告訴自己，隻要你醒來，我一定要好好珍惜眼前人。”
李新元沉默地聽着，心裡泛起了一股酸澀：“所以你還是對我有意見”
“我對你用情有多深，曾經對學長也是一樣的。”餘惜笑了笑，“我敢肯定，你對我的感情也是如此。”
“可你抹掉我這部分的感情假如有人也對你做了同樣的事，抹掉了你對我的感情，你會原諒他嗎？”
李新元低下頭，嘴角牽起一抹苦笑：“我知道了”
“豬腦子。”餘惜笑罵一句，戳一下他的額頭，“等你出院我搬回來了，我們天天睡一起住一起，你就不能好好表現嗎？”
“好，一定好好表現。”李新元終于釋懷地笑了笑，“小惜姐，你比我成熟。”
“把蘋果吃了。”
李新元啃着蘋果，思緒卻翻湧不止。
他清楚，自己所謂的“主動出擊”，說白了就是那自己身作餌，風險極高，變數難測。
現在餘惜還打算搬回别墅，這是他長久以來期盼的結果，卻也讓情況變得更加複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