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嬸盯着那條鮮活的草魚,眼睛亮了亮。
這魚看着就新鮮,拿去鎮上也能換不少錢,就算他不還闆車,有這魚也不虧。
中午的時候,他們兩口子聞着肉香,可饞的不行。
一條這麼大的草魚,隻為了借幾天闆車,怎麼看怎麼劃算啊!
張嬸的目光在魚和蘇長河之間來回轉,心裡有兩個小人在打架。
魚是真饞人,可蘇長河的名聲太臭。
張嬸盯着那條草魚,眼珠子都快粘上去了。
她喉間滾動,心裡頭像有隻小手在撓。
多久沒聞過魚腥味了?上回喝到魚湯還是過年的時候。
“這”
張嬸忍不住用手指在魚身上虛虛地碰了碰,心裡的小算盤噼裡啪啦響着。
再想想蘇長河要借的闆車。
那車是王富貴前幾年打的,木頭都有些松了,車轱辘還總吱呀響。
平時也就拉點柴火、糞土,擱在柴房裡多半時候是落灰的。
别說借幾天,就是借十天半月,家裡也沒啥大妨礙。
用一輛半舊的闆車,換條活魚?
張嬸的心跳突然快了幾拍,臉上的警惕早沒影了。
她偷偷掐了自己一把。
這不是做夢吧?
蘇長河這小子,今天是轉了性?
不管咋說,這筆賬太劃算了!她張嬸活了大半輩子,還沒占過這麼大的便宜!
“這”張嬸嘴上還在猶豫。
不過她的手已經放在了草繩上,接過了魚。
似是害怕蘇長河反悔,連忙說道:“罷了罷了,看在你這魚的份上,借你幾天!不過你可得小心點用,别磕着碰着了!”
張嬸的手緊緊拎着串魚的草繩。
看着準備推車的蘇長河,嗓門帶着絲絲顫音:“長河你這魚,真給我了?就為借幾天闆車?”
蘇長河擡頭笑了笑,手上還在收拾闆車上的雜物動作極其麻利。
似是害怕張嬸突然反悔。
笑着說道:“張嬸您這話說的,以前是我渾蛋不顧家,清竹在紡織廠忙。”
“我家兩個丫頭都是靠你看顧,我都沒有來得及謝謝您,再說這魚是河裡撈的,不值啥錢,您嘗嘗鮮,也算我謝您的幫襯。”
張嬸被這幾句好話哄得心裡熱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