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長河剛推開院門,兩個小奶團子就像脫缰的小馬駒。
“噔噔噔”從屋裡飛奔出來,小胳膊小腿撲到他腿上。
萌萌抱着他的腰,仰着沾了點白面渣的小臉喊:“爸爸!你回來啦!”
“粑粑抱,要舉高高!”
蘇長河笑着彎腰,一手一個把倆孩子撈起來:“餓不餓?”
“不餓!”
萌萌使勁搖頭,小手裡還攥着半塊白面餅子:“我們吃了糖,還有餅餅,飽飽的!”
兮兮也跟着點頭,小腦袋蹭來蹭去,頭發蹭得蘇長河脖頸發癢。
蘇長河點點頭,打算等清竹回來,把昨晚河裡撈得半簍河蝦,混着辣椒幹爆炒,配着餅子,當作晚飯吃。
像是後世的麻辣小龍蝦,保證唇齒留香,香味能飄出十裡地。
那半簍子蝦,本來也打算拉到市場上賣了,可數量不多,娃娃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河蝦,就幹脆留着自己家吃。
他抱着孩子在院裡玩了會兒“騎大馬”,聽着倆孩子咯咯的笑聲,心裡頭像灌了蜜,這就是自己重生的意義。
等孩子玩夠了,他把她們放下,轉身進屋拿了籮筐和柴刀,又檢查了一遍闆車。
這舊闆車是借鄰居張嬸的,拉魚、運菜都方便,剛才回來的路上他就盤算着,得攢錢把這車子買下來,以後跑山路、去市集,離了它可不行。
再次上山時,日頭剛落到半山腰。春風一吹,坡地上冒出大片大片的野菜:灰灰菜帶着紫邊,荠菜頂着小白花,馬齒苋肥嫩得能掐出水。
村裡人見了這些,多半是焯水後蘸醬吃,或是摻在玉米面裡蒸菜窩窩,吃法單調得很。
可經曆過後世的蘇長河心裡早有了譜:灰灰菜炒豆豉下飯,荠菜做餡包包子香,馬齒苋焯水後曬成幹,冬天炖肉能當菜幹用。這些城裡館子都愛收,準能賣上價。
他手腳麻利,專掐嫩的尖,不多時就裝滿了一籮筐。掂量掂量,足有十多斤重,留個斤自家吃,剩下的明天一早拿去市集,又是一筆進項。
割完野菜,緊接着就是砍青藤。坡地上長滿了韌性十足的青藤,他揮着柴刀砍了一大捆,打算回去編更多的攔網和地龍。
捕魚終究是看天吃飯,風大了不行,水渾了也不行,趁着這幾日天氣晴好,得多做些漁具備着。
攔網下在河灣,地龍沉在淺灘,鋪得越密,抓的魚就越多,既能拿去賣錢,也能讓家裡的鍋竈時常飄着魚香,讓清竹和孩子們好好補補。
蘇長河下山時,見路邊草叢裡綴着串紅通通的蛇梅,像撒了把小瑪瑙,順手摘了一大捧。
那果子酸甜多汁,上次摘了給娃娃們吃,都吃的滿嘴紅彤彤的。
剛進院門,倆孩子就聞着味兒圍上來。
“爸爸!這是紅果果!”萌萌踮着腳夠他手裡的兜,兮兮則拽着他的胳膊晃,小奶音拖得老長:“要吃,爸爸給我摘一個嘛~”
蘇長河笑着捏了顆放進兮兮嘴裡,酸得她眯起眼睛,小舌頭伸出來舔了舔,卻又湊過來說:“甜!爸爸,你咋知道我們想吃這個?”
孩子們你一顆,我一顆的分着蛇莓吃,小腮幫子鼓鼓的,嘴角沾着紫紅的汁,像兩隻偷喝了果酒的小松鼠。
蘇長河把野菜分類,細心的拍掉菜根的泥土,扔掉不能吃的爛葉子,把野菜歸置的幹幹淨淨,整整齊齊,撒上些清水,看着就很有賣相。
收拾完野菜,蘇長河搬了張小闆凳坐在院裡,把砍的藤條攤開,開始編攔網和地龍。
這些活計看着複雜,對蘇長河卻像吃飯喝水般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