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(第1頁)

院牆外頭,香味像長了腿似的往人鼻子裡鑽,攪得人心神不甯。“不對,這是肉香!實打實的肉味!”有人使勁嗅着鼻子,笃定地說。

“我咋聞着有香菇的香味?鮮得很!”另一個婦女搖着蒲扇,眼神往蘇長河家的方向瞟。

“還有點海鹹鮮味呢!他還炖了魚?”

衆人七嘴八舌,吵吵嚷嚷,誰也說服不了誰。

這香味太複雜了,有葷有素,有鮮有甜,根本不是村裡常見的窩窩頭就鹹菜能比的。

在這頓頓紅薯、玉米、窩窩頭的南坪村,肉、香菇、海鮮,哪一樣不是稀罕物?更别說混在一個碗裡了,想都不敢想。

蘇長河那窮家,連紅薯都得省着吃,哪來的錢弄這些?

“到底吃的啥啊”

有人忍不住往蘇家院牆湊了湊,又被旁邊的人拉了回來:“看啥看,人家吃飯呢,不嫌丢人?”

正推搡着,一個吊兒郎當的身影晃了過來,是村長的兒子陳見亮。他以前常跟蘇長河湊在一起喝酒打牌,這會兒也被香味勾得直咂嘴:“瞅你們這點出息,看看不就知道了?”

他仗着自己爸爸是村長,向來臉皮厚,直接走到蘇家院門前,扒着門縫往裡瞅。

這一眼,把他驚得差點把嘴裡的煙卷掉地上。

院裡矮桌上,擺放着四碗白花花的面條!

不是摻了紅薯面的雜面,是純純的細白面。

“娘的”陳見亮心裡罵了句。

這年代,誰家不年不節的能吃上白面條?

就算是他爸是村長,家裡的細面也得留着待客,哪敢這麼敞開吃?

蘇長河從哪弄的白面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