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父林母坐在桌邊,看着滿桌幾乎沒動的菜,唉聲歎氣。
以前萌萌和兮兮每次來,桌子上準是空盤,今天連醬汁都沒少多少,邪門不邪門?
晚飯吃得寡淡。
萌萌扒着碗沿,小聲跟兮兮說:“我想爸爸做的魚湯了,奶白奶白的,能泡餅吃。”
兮兮點頭,嘴裡的玉米餅嚼得慢吞吞。
林母心裡不是滋味。
她做了一輩子飯,外孫回來,高興地殺雞宰魚,蒸了最白的玉米餅,結果倆孩子扒拉兩口就放下筷子,嘴裡念的全是爸爸做的!
那個以前連醬油瓶倒了都不扶的蘇長河,如今竟成了孩子們心裡的做飯好手,這讓她這個外婆怎麼能不難受?
林父悶頭抽旱煙,眉頭擰成個疙瘩。
從女兒說“不離婚了”,到孩子們句句不離“爸爸”,再到桌上那些一看就不便宜的酒肉
樁樁件件都在告訴他:蘇長河真的不一樣了。
可這不一樣,來得太突然,突然到讓他這個老嶽父心裡發慌。
自家養了二十多年的閨女,倆從小疼到大的外孫,怎麼就被那個曾經最瞧不上的混小子,牢牢攏在懷裡了?
林清竹看在眼裡,心裡又暖又酸,吃完飯就收拾包袱:“爸媽,天不早了,我們得回去了,長河該擔心了。”
林父站起身,拎起牆角的馬燈:“我送你們。西坪村到南坪村的路黑,我照着你們走。”
快到村口時,林清竹停下腳步:“爸,您回吧,我們到了。”林父看着女兒身後倆孩子昏昏欲睡的模樣,終是沒忍住:“清竹,要是要是他欺負你,别硬撐着,回娘家來。”
林清竹笑了,眼裡亮堂堂的:“爸,他現在不欺負我,他對我好着呢。您放心,改明兒我帶他來給您磕頭。”
林父沒再說話,轉身往回走。
林家院門再次推開時,林強哼着小曲兒走進來,一擡頭看見桌上的糕點、臘肉,眼睛瞬間亮了:“媽,這是啥?哪來的好東西?”
他又看見桌子上還剩大半的雞鴨魚肉,眼睛一亮,幾步湊到桌邊,拿起一塊沒動的雞塊啃:“今兒啥日子?咋做這麼多好吃的?”
林母正對着那包綠豆糕發呆,聽見聲音擡頭:“你姐帶孩子們回來過,剛才帶孩子回南坪村了。”
林強愣了:“我姐回來了?那咋剩這麼多?”
林母聲音悶悶的:“都被蘇長河那小子勾走了魂。”
她把今天林清竹說不離婚還有飯桌上的事說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