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老五和王二扛着魚竿,蹲在河邊老位置上,臉拉得老長。
快蹲一下午了,魚漂愣是沒怎麼動過,偶爾有動靜,拉上來也隻是手指長的小魚苗,連塞牙縫都不夠。
“真是邪門了,上次看到蘇長河随随便便就釣了三十多斤魚,咱都是同一條河,同一個位置,咱咋就隻能‘空軍’?”
趙老五也皺着眉,盯着水面上的浮漂,語氣帶着不甘:“上次我瞅着蘇長河用酒糟拌魚餌,回來也跟着試,結果倒好,魚餌要麼揉散了掉水裡,要麼沒魚上鈎,白瞎了兩斤玉米面!”
兩人嘴上抱怨,手裡卻沒停,又換了新的魚餌抛進水裡。
他們打心底裡不服氣,總覺得自己隻是沒找對法子,隻要再堅持堅持,總能釣着魚。
就在這時,趙老五眼尖,瞥見不遠處走來個熟悉的身影,趕緊戳了戳王二:“哎!你看那是不是蘇長河?”
王二擡頭一看,果然是蘇長河扛着魚竿、拎着魚餌罐走來,頓時眼睛一亮,拉着趙老五就迎了上去,臉上堆着笑:“長河!您也來釣魚啊?。”
趙老五和王二看見蘇長河,心裡早就把請教的話過了好幾遍,可真等人家走近,話到嘴邊又卡了殼,隻能梗着脖子,硬擠出幾句客套話。
兩人眼神躲閃着,時不時瞟一眼蘇長河手裡的魚餌罐,腳卻不由自主往他身邊挪了挪。
趙老五手指撓着魚竿上的木紋,心裡嘀咕:要是能問問他魚餌咋調的、選位置有啥講究就好了,可這話咋好意思說出口?萬一被拒絕,多沒面子。
王二也在旁邊犯愁,嘴張了好幾次,都被自己硬生生咽了回去,隻能跟着附和兩句無關緊要的話。
好在蘇長河沒在意兩人的拘謹,笑着點了點頭,目光掃過河面,徑直往不遠處的蘆葦叢邊走去。
那位置可是塊寶地,岸邊水淺、中間水深,蘆葦叢還能擋住陽光,魚群最愛在這兒紮堆,而且水流穩,抛竿、收竿都方便,比趙老五和王二蹲的光秃秃的河岸強太多。
蘇長河放下漁具,沒再多說,先彎腰整理魚線,手指靈活地調整魚鈎位置,又從魚餌罐裡捏出一團餌,輕輕揉了揉,捏成棗核大小挂在鈎上,動作娴熟又利落。
接着他往後退了半步,手臂輕輕一揚,魚鈎帶着餌團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入水中。
這手法,看得趙老五和王二都看直了眼。
蘇長河坐在石頭上,雙手搭在膝蓋上,目光專注地盯着浮漂,沒再跟兩人搭話。
“你說他上次釣那麼多,會不會真是運氣好?”
王二湊到趙老五耳邊,小聲嘀咕,語氣裡帶着點不甘,又有點懷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