騾子車慢悠悠往家走,林清竹靠在車邊,跟蘇長河算起了今天的收成:“今天包子賣得和你在的時候一樣好,賣了兩千多個,鹵肉賣了三十多斤,酸梅湯也賣空了兩桶,還有你之前教我做的蝦餃,剩下最後一籠也被老顧客買走了。算下來,今天掙了差不多三百多塊。”
她頓了頓,又笑着說起林強:“強子也出息了,揉面,挑水,擦桌子,照顧顧客,一點都不偷懶。以前在家的時候,他哪肯幹這些活?現在跟着咱,不光踏實了,還學會主動找活幹,真是變了不少。”
蘇長河聽着,嘴角也帶着笑意,“他年紀也不小了,知道幹活能掙錢,還能學本事,自然就踏實了。”
林清竹話鋒一轉,看向蘇長河:“對了,“你今天白天去釣魚,感覺咋樣?魚獲還多嗎?是不是比在鋪子裡輕松點?我看你釣着魚的時候,心情都好多了。”
蘇長河輕輕點頭:“釣魚倒挺自在,今天釣了七八十斤,送水産市場能換些錢,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。一是受天氣影響大,下雨天、刮大風就釣不了;二是這河裡的魚也不是天天都這麼多,冬天一冷,魚不愛上鈎,就沒進項了。”
林清竹追問:“你是不是還有其他想法?别瞞着我,咱夫妻倆有啥話直說。”
她太了解蘇長河的脾性,他從來不會做沒意義的事,今天花一下午釣魚,肯定不隻是為了享受白天釣魚的樂趣,每天晚上釣魚難道還沒釣夠嗎?
蘇長河沉默了片刻,認真地說:“我想着,光靠釣魚賣生魚不行,雖然沒有成本,但還是太零散了,受到天氣影響很大,刮大風,下大雨,河水結冰等,都影響釣魚,到時候咱家就少了一項進項。包子鋪雖然能掙錢,刮風下雨不受影響,可現在幾乎已經是包子鋪生意的極限了,以後能維持這樣就很不錯了,不會更好了。咱想再掙更多,就得再找條新路子。”
林清竹眼裡閃過一絲好奇:“新路子?你有想法了?”
蘇長河望着遠處,緩緩說道:“光靠釣魚不穩定,要想把‘魚’變成長久生計,不如咱自己搞水産養殖。”
林清竹愣了一下,随即反應過來:“水産養殖?你是說,像鎮上那些養魚戶一樣,挖個池塘養魚?”
蘇長河望着遠處村裡的方向:“不止是簡單養魚。咱從小在村裡長大,還不知道村裡的條件?臨近河流,村東頭那片窪地,常年有活水流進流出,水質清、地勢平,隻要把窪地修整一下,築個壩、通個水渠,就能改造成魚塘。還有我經常釣魚的地方,水流緩、水草多,适合養鲫魚、草魚,這些都是現成的資源,不用花大價錢另找地方。”
他頓了頓,又說:“而且我懂怎麼養,啥季節放魚苗、喂啥飼料長得快、怎麼防魚病,這些我都門清。咱要是搞養殖,養多了還能往鎮上的飯館、水産市場送,甚至能賣到城裡去,比單純釣魚掙的可多太多了。”
林清竹不懂水産養殖,但她信蘇長河。
自從蘇長河變了之後,不管是做包子還是釣魚,就沒有他辦不成的事。
她忍不住追問:“可這事兒會不會太麻煩?要挖塘、買魚苗,還得天天照料,成本肯定高!”
“現在正是掙錢的好時候!你沒發現嗎?最近鎮上的飯館越來越多,買新鮮魚的人也越來越多,以前吃魚是稀罕事,現在大家都想換口味。往後幾年,隻要敢幹、會幹,肯定能掙大錢。咱現在動手,正好能趕上這波機會。”
蘇長河說得胸有成竹。
林清竹看着面前這個男人,感覺到一種對時代敏銳把控的睿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