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麗麗居高臨下地看着他,臉上那抹自信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,仿佛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。
她緩緩開口,聲音不大,卻像重錘一般敲在邱道長的心上。
“現在,看明白了嗎?”
邱道長喉結滾動,嘴裡滿是血腥味。
他掙紮着,想要站起來,卻發現雙腿發軟,根本使不上力氣。
許久,他才從那巨大的震駭中回過神來,擡起頭,迎上胡麗麗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,沙啞地吐出了兩個字。
“明白了。”
這兩個字,代表着他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驕傲和尊嚴,将自己那渺茫的希望,徹底押在了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女人身上。
“很好。”
胡麗麗滿意地點了點頭,臉上的笑容終于多了一絲溫度。
她轉過身,向店門外走去,沒有再多說一個字,隻是在門口停頓了一下,頭也不回地說道:
“既然明白了,那就上車吧。”
邱道長看着她離去的背影,眼神複雜到了極點。
他沉默了許久,才扶着櫃台,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。
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塊破布,胡亂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。
又從裡屋換上了一件還算幹淨的道袍,将那亂糟糟的頭發随便束了一下。
最後,他看了一眼這間自己守了二十年的破店,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。
他将暫停營業的牌子挂在門上,然後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,拉上了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。
陽光有些刺眼,讓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。
黑色的賓利就停在不遠處,像一頭沉默的鋼鐵巨獸,與這條破敗的街道格格不入。
他深吸了一口氣,拉開車門,坐了進去。
車子平穩地啟動,很快便彙入了車流,将那條承載了他二十年絕望和頹唐的古玩街,遠遠地甩在了身後。
一路無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