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玄的話語落下,小木屋前陷入了短暫的沉寂。
夜風似乎都停滞了片刻,隻有遠處森林裡不知名的蟲鳴依舊。
夏柳青那雙精明的老眼死死盯着王玄,仿佛要從他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的虛僞或掩飾。
半晌,他才帶着幾分難以置信和玩味,啧啧稱奇道:
“小子你倒是真敢說啊!就這麼明目張膽地,把自己跟‘全性’扯上關系的話給撂出來了?”
他的語氣裡充滿了探究。
異人界誰不知道,“全性”這兩個字幾乎就是麻煩、混亂、邪惡的代名詞。
一旦沾上邊,就如同燙上了洗不掉的烙印,會被無數所謂的“正道人士”視為眼中釘肉中刺,恨不得除之而後快。
尋常人若與全性有舊,遮掩還來不及,哪有像王玄這樣主動自曝的?
金風婆婆雖然沒有說話,但那雙透過老花鏡的眼睛也同樣一瞬不瞬地看着王玄,等待着他的回答。
面對兩位老人的注視,王玄隻是淡然一笑,那笑容裡沒有絲毫勉強或尴尬,隻有一種勘破世情的平靜與坦蕩。
“為何不敢說?”
他反問道,聲音溫和卻清晰。
“不論外人如何看待,無論如何,我确實是被一位老全性成員撿到并撫養長大的。
他或許在别人眼中是惡徒,是混蛋,但于我而言,他是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的父親。
這份養育之恩,重于泰山。這就是我的根,我的來時路。我不會否認,也無需否認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夏柳青和金風婆婆,繼續道:
“至于三一門的傳承,那是我的緣法,是我的道。
這兩者,都是我的一部分,構成了現在的我。
是好是壞,是正是邪,他人如何評說,是他人的事。
我隻需行我所行,為我所為,問心無愧即可。”
這番話,說得不急不緩,卻字字清晰,擲地有聲。
沒有慷慨激昂的辯解,也沒有故作清高的撇清,隻有一種發自内心的接納與從容。
夏柳青和金風婆婆聽完,再次陷入了沉默,隻是看着王玄的眼神,已經完全變了。
他們活了大幾十年,見過形形色色的人。
有僞君子,有真小人,有狂傲之徒,有怯懦之輩但像王玄這樣的,卻極少見。
他坦蕩得令人吃驚,對于那在常人看來堪稱“污點”的出身,他沒有絲毫自卑或遮掩,反而以一種近乎超然的态度全盤接納,并将其視為自身的一部分。
這種心性,這種通透,遠超他的年齡。
“哈哈!好!好小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