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陳朵,你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?你到底想要什麼?’”
“你們隻是把自己認為‘好’的、‘對’的、‘安全’的東西,一股腦地塞給她。
給她安排住所,給她規定作息,給她下達指令,甚至給她你認為的‘保護’和‘關愛’。
但你問過她嗎?她想要這樣的生活嗎?她接受這樣的‘好’嗎?”
王玄的話語如同冰冷的泉水,沖刷着廖忠一直以來堅信不疑的東西。
“這個世界,從來沒有什麼真正的感同身受。
你永遠無法完全體會她從小在藥仙會長大所經曆的非人折磨,也無法完全理解她融入正常世界的巨大困難和茫然。
所以,不要試圖總是打着‘為她好’的旗号,理所當然地替她做出所有決定。
卻唯獨剝奪了她最渴望的——哪怕那選擇在你看來是錯的,是危險的,她也擁有自己嘗試和承擔的權利。”
王玄一口氣說了很多,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,不僅敲在廖忠的心上。
也通過那未關閉的通訊器,清晰地傳到了遠在總部的董事會會議室裡。
車間内一片死寂,隻剩下廖忠粗重的呼吸聲和陳朵輕微幾乎不可聞的呼吸聲。
廖忠呆立在原地,臉色變幻不定,王玄的話語如同重錘。
一下下砸碎了他固有的認知外殼,露出了裡面他從未深思過的、血淋淋的真實。
高處的馬仙洪和畢淵,也屏息凝神地聽着,馬仙洪臉上那不服氣的表情漸漸消失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思。而畢淵,則是深深歎息,仿佛王玄的話,也說中了他心中的某些隐憂。
陳朵依舊安靜地站着,她似乎聽懂了,又似乎沒完全懂。
但她那雙空洞的眼睛漸漸有了一些光,她望着廖忠,仿佛在等待一個答案,一個她等了很久很久的回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