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墨心跳漏了一拍，趙清晚那雙仿佛能穿透人心的鳳眸，清淩淩地落在他臉上，帶着洞悉一切的探究。
他感覺剛剛咽下去的蝦仁像塊石頭卡在喉嚨裡。
說“開竅”似乎也太牽強了，以前那個程墨的草包形象可是根深蒂固，一夜之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？
鬼才信！
他腦子飛快轉動，捏着筷子的手緊了緊，臉上努力擠出幾分恰到好處的迷茫和一種豁出去的表情：
“公主明鑒，其實，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。就是前些日子我、我”
他故意停頓了一下，似乎在回憶一個痛苦的經曆，
“我騎馬不慎摔了一跤，腦袋重重磕在石頭上，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。”
肖明月立刻來了精神：
“啊！對對對！是有這麼回事！京城都傳遍了，說程二公子又‘英勇負傷’了！”
她語氣裡帶着慣常的戲谑。
程墨無視她的調侃，繼續“回憶”，眼神放空：
“醒來後，就覺得腦子裡像炸開了一樣，多了好多好多不屬于我的東西。就像”
他皺着眉，似乎在尋找合适的詞彙，
“就像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，夢裡全是那些詩詞歌賦，琴譜書法，還有呃，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。”
他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趙清晚的神色：
“我也吓壞了，以為自己撞鬼了，或者或者被什麼精怪附身了。可這些東西就這麼清清楚楚地刻在腦子裡，揮之不去。今天看到公主殿下的琴，還有這紙筆”
他指了指桌上的古琴和墨寶，
“不知怎麼就手自己動了，那些東西自己就跑出來了。”
這個解釋充滿了玄乎其玄的不确定性，比“仙人托夢”更模糊，也更難證僞。
畢竟，誰知道摔壞腦子會有什麼後遺症？
趙清晚臉上含笑，也不知道信了沒有。
程墨有些緊張，反正任務也完成了，他連忙捂着肚子說道：
“我吃飽了，先回去了，今天多謝公主殿下款待！”
他說完趕緊逃走，肖明月很想叫住他說清楚，但趙清晚伸手攔住。
“公主，這小子明顯沒有說實話。”
肖明月一臉氣憤，沒想到程墨這麼不老實。
趙清晚卻笑着說道：
“不管他是仙人托夢也好、從小藏拙也罷！反正咱們已經知道，他可不是别人口中的纨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