狠狠瞪了那老兵一眼,終究沒再發作,隻催促着趙四趕緊給他找水壓驚。
趙四手忙腳亂,差點又把水囊掉地上。
接下來的幾日行軍,氣氛愈發沉悶壓抑。
秦虎和幾位低級校尉自發地承擔起了行軍、警戒、宿營的所有職責。
程墨這個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徹底淪為擺設,甚至被有意識地“保護”在隊伍最核心的位置,美其名曰“确保指揮中樞安全”。
士兵們私下議論這位京城來的公子哥,言語間充滿了鄙夷,隻當他是鍍金的累贅。
程墨樂得清閑,正好暗中觀察。
他發現影七幾乎不需要休息,夜晚宿營時,她總是選擇營地邊緣最高、視野最好的樹梢,像一隻真正的夜枭,沉默地俯瞰着黑暗。
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無形的警戒線。
程墨幾次嘗試在深夜借口解手,想溜出去讓趙四設法打聽消息。
但剛有所動作,那道冰冷的目光就如影随形般掃射過來,讓他不得不讪讪地縮回去。
這女人,監視得滴水不漏!
南疆的山水越發險惡。
瘴氣彌漫的密林,泥濘難行的沼澤,陡峭濕滑的山徑,連金吾衛的精銳都感到疲于應付。
程墨的“抱怨”也達到了頂峰,一會兒嫌馬鞍磨得屁股疼,一會兒說瘴氣熏得他頭暈眼花要吐了,一會兒又罵這鬼地方連隻像樣的野味都打不到。
他的“無能”和“嬌氣”成了士兵們苦悶行軍中唯一的調劑,也讓他們對他徹底喪失了最後一絲可能的期待。
不管士兵怎麼想的,程墨不想讓影七看到自己的能力,否則回去複命之後,陛下賜婚給公主,自己豈不是又要走老路?
知道以後要和離,他打死都不想跟公主有任何瓜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