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僵硬地轉動眼珠。
身邊,程墨赤着精壯的上身,趴在枯草上,仍在沉睡。
他背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抓痕,肩膀處甚至有一個清晰的、滲出血絲的齒印——
那是昨夜她失去理智時留下的烙印。
他俊朗的側臉在晨光中顯得意外的平和,甚至帶着一絲稚氣,與昨夜那如同野獸般掠奪的姿态判若兩人。
恥辱!
無邊的恥辱感瞬間将白素心吞沒!
她堂堂血神教主,血蓮尊,竟然…
竟然在這荒郊野外的山洞裡,被這個她本該刺殺的朝廷命官,被這該死的雙重迷藥驅使着…失身于此!
而且,是她主動的!
讓她恨不得立刻毀滅一切!
殺了他!
這個念頭如同毒蛇般瞬間占據了她的大腦!
眼中血色翻湧,殺機畢露!
她掙紮着想要坐起,手艱難地伸向不遠處地上那柄依舊冰冷的短匕!
然而,指尖剛剛觸碰到冰冷的匕柄,昨夜程墨在河邊酒肆那番話語,卻如同魔咒般再次在她腦中炸響:
“因為絕望!因為走投無路!…他們就是那些被逼到絕境的百姓!…隻要這絕望的土壤還在…今天滅了血神教,明天就能冒出個‘白骨教’、‘骷髅教’…”
還有他踹翻惡霸後扔下的銀子,他亮出令牌時的不屑,他救下歌女後别扭的否認…
他疲懶外表下那份不經意間流露的、近乎本能的正義感,以及…對她(血神教)那離經叛道卻又直指本質的一絲理解?
殺意,在這複雜的回憶沖擊下,竟奇異地凝滞了。
她看着程墨背上那些自己留下的抓痕,看着他肩膀上那個還在滲血的齒印,感受着身體傳來的、昨夜他留下的深刻印記…